早在沈桐映與阮碧秋竊保私語之時,她就已猜到二人要做何事了。畢竟,宿世,在這給二皇子拂塵洗塵的宮宴上也產生了一模一樣的事兒——
“謝了謝了,小弟謝過蘭大姐。”陸麒陽一彎嘴角,浮出個有點痞氣的笑來,“小弟這就給蘭大姐戴上。”
不就是一個“太子妃”的名號麼?
沈大夫人見狀,蹙眉道:“真是不謹慎。還不快去換一身衣服?”
不等沈皇後說上一句,陸兆業便兀自拜彆。
而此次,沈蘭池一點兒都不急,乃至還優哉遊哉地讓宮女上了一盞茶。
這女子姓阮,名碧秋。
宿世,陸兆業在迎娶沈蘭池過門前,頂著滿朝風言風語,納了一名側妃。那名令陸兆業不吝惹怒沈家也要納娶的女子,便是這阮碧秋。
宮女們去取備用的衣物,蘭池朝著換衣的側殿走去。
陸麒陽的目光掃過女人的頭頂與髮髻,落在她的髮簪上。簪子上細心雕了銀菊花瓣兒,細細的花絲栩栩如生,技術煞是精美。
鎮南王府手握重兵、財力厚重,又隻要陸麒陽隻一個子嗣;因為,陸麒陽的身份天然是極貴重的。便是他平常愛玩了些,可落在這些令媛蜜斯的眼裡,那也不過是些無傷風雅的小弊端罷了。
“算啦,算了,天涯那邊無芳草?”
這些話底子算不得安慰,更像是挖苦。陸麒陽暗嘁了一聲,嚷了句“你們曉得些甚麼”,回身便要走。
陸子響回京時,陸麒陽不知是閒的冇事還是心血來潮,也上了陸子響的馬車。要不是她去得及時,隻怕他要跟著二皇子一道翻下山崖去,摔個斷手斷腳了。
陛下本就頭髮少,那幾根毛更是當寶貝似地養著,冇想到竟被陸麒陽一下子拔掉了四五根。
事情順利非常,紅袖心底微喜,麵上卻惶恐道:“二蜜斯恕罪!二蜜斯恕罪!奴婢並非成心為之……”
看到陸麒陽,蘭池就在心底嘟囔一句:這傢夥還欠她半條命呢。
更何況,他的模樣又生得極好。笑一笑,眼裡便有一分含混的輕浮,總能讓人羞紅了臉。
“這……”沈蘭池蹙了眉,道,“罷了,他不來也無事。坐下喝杯茶吧。也不知那送衣服的宮女,是去了那邊?”
宿世的她隻覺得那是個不測,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隻怕,這是沈桐映與阮碧秋特地為她做了這一個局,好讓她乖乖讓出太子妃的寶座來。
“人家但是將來的太子妃,瞧不上麒陽哥也是該當的。”
“哎,沈大蜜斯。”陸麒陽還想說甚麼,可蘭池卻冇理他。他隻得暴露訕訕的神采來,聳了聳肩,一副無可何如的模樣。
說罷,沈桐映便喚來婢女紅袖,對她私語一番。紅袖點頭,便托起桐映麵前一盞酒水,朝著沈蘭池那兒去了。
幸虧,陛下冇生他的氣。
聞言,蘭池抬眼一掃,見到席間確切有很多熟諳麵孔。最令她重視的,則是坐在沈桐映身側的一名女子。那女子著一襲月白,身若無骨、冰肌雪膚,容色如清麗仙子;枝上幾朵初開的時令花蕾重重垂落下來,掃著她墨鴉似的髮髻。
“你看,太子說你打扮打扮才都雅,我恰好說你不精裝也都雅。太子殿下多麼心高氣傲?在這類事兒上被拂逆了麵子,也許就不想娶你了。”陸麒陽說的有板有眼,彷彿真的是那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