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想必阮家會明白該如何做方能得益。
“是流寇之首?”蘭池摸索問。
言談間,那夥京畿衛兵已提著燈趕了過來。為首的士長見到麵前二人,內心已有了幾分考慮――這位蜜斯一身錦衣,身後還跟著丫環,想來是個大師女兒;而那裸著上身、衣衫不整,又嬉皮笑容的男人,則是鼎鼎馳名的鎮南王府世子爺。
“世子爺,您這是……”士長抬高了燈籠,小聲道,“四周出了事兒,您這個時候在這兒閒逛,小的也不好做呐。更何況,您中間這位……”
“哪兒來的傻子?”他冷哼一聲,道,“我去阮家,是在清查流盜一事。我有工夫傍身,彆說隻要剛纔那一小我,便是再來十個八個,也能滿身而退。你能夠麼?沈二蜜斯。”
“我這不是把小廝也押做了賭注麼?”陸麒陽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讓士長都有些憐憫起這位沈二蜜斯來了,“我輸掉衣服,那也是常有的事兒,不信你問這老張頭。”說罷,他就來拍士長的肩。
“快搜!犯人應還未走遠!”
“奉誰的命?”
蘭池眸光一動,低聲喃喃道:“我早該猜到的。”
不愧是京中馳名的紈絝後輩。
“你可知他口中的‘朱紫’是誰?”陸麒陽問。
合法她遲疑之時,卻感覺耳垂上微微一疼,竟然是小世子趁著在她耳旁說話時,輕咬了她一口。溫溫熱熱的,讓她心底躁動起來。
“我和二殿下都是武人,當然經得起折騰。”陸麒陽橫疊雙臂,居高臨下道,“你莫非冇聽過一個說法,叫做‘打草必驚蛇’嗎?”
宿世的二殿下在返京路上摔下絕壁,去了半條命,好久不能理事,沈辛殊天然有空緩緩圖之。而現在她重生了,不知不覺間打亂了沈辛殊的圖謀,天然令這樁流盜案提早產生。
“你做甚麼?”她小聲嚴峻道,“我們快些跑吧……”
想必是鎮南王世子在此膠葛女子。
“不,是你二伯,督課仆射沈辛殊。”陸麒陽道。
就在此時,本來沉寂的街巷裡俄然響起了混亂的腳步聲,又有幾束昏黃燈光四周亂掃。那腳步由遠及近,伴著喧鬨的大喊小叫之聲。
“一會兒,有人來了,你便如許說。”他俯在沈蘭池耳旁,低低地說了些甚麼。
“你也曉得方纔的阮家極是傷害?”他用手抓住蘭池的肩膀,手指幾乎扣進她的肌膚裡去,“如果我未曾來,你怕是就要死在那歹人的斧下了!”
眼看胡大鐵的人便要圍上來,夜色裡忽而傳來一道沉穩嗓音。
“竟敢在阮府犯事,真是膽小包天!”
“二殿下?”陸麒陽轉了身,很有些訕訕,道,“未推測竟又讓二殿下抓到我這狼狽的模樣……”
“把手給我。”他又道,聲音決然。
在她胡思亂想間,陸麒陽已進了阮家廳室。他走了一圈後, 複又出來, 撿起地上淌血的斧子,丟出院中一口枯井,道:“河間王也在此處, 隻不過醉得不輕。遵循河間王的酒量, 怕是明早醒來, 就不會記得徹夜所產生之事了。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先走吧。”
“我可冇叫丫環去報官。”蘭池惱道,“你輸光了錢就罷了,身上竟連件衣服都不剩!你如果冇錢,找下人歸去取便是,何必膠葛著我?半兩銀子都不會給你!”
他這一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倒讓士長揣摩出了麵前這是如何一回事兒。再看那位“沈二蜜斯”,雲鬢微亂、麵帶嫌棄之色,正一個勁兒地朝後躲呢,士長愈發篤定了心底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