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天下，自是民重，若問皇權，自是世家。”

季渃嫣笑著，雙眼如同新月一樣，向文德投出愛莫能助的眼神。

“你…”天子更氣了：“你個鬼妮子，還說他仁德？”

“既陛下心中有了答案，為何還要扣問渃嫣。”

驍兒，全名康驍，AKA東宮話事人，職業，太子，職業遠景，天子。

“兩害取其輕，朕若不在乎身後名擔上個暴桀之君的名聲，驍兒他當真能初創個承平亂世？”

“罷了，你這妮子老是這般不顧朕的顏麵。”

“渃嫣與世子殿下的婚事已是取消，陛下無需有所顧忌。”

“民字，應超脫蕭灑，氣韻活潑。”

“朕問你，驍兒他如何。”

“你這妮子怎地明知故問。”

季渃嫣冇有笑，高聳的問道：“敢問陛下當年為何撥亂歸正，挽大廈之將傾？”

季渃嫣微微一笑：“陛下覺著世子殿下很有才調，重用便是。”

一旁文德神情微變。

“與玨兒何乾？”

“下次朕練書時滾遠些，壞了朕的表情。”

“哦？”天子眉頭微微一挑。

力透紙背，遒勁有力，大大的“民”字筆走龍蛇，一氣嗬成於紙張之上。

“陛下言說。”

說到這，天子點頭苦笑，自顧自的說道：“是啊，這天下，朕的大康朝，並冇有驍兒想的那般安穩承平，算不得國泰民安，遠遠算不得，百姓還未豐衣足食，各地官員多出自世家豪族，將士們雖是勇猛善戰，倒是長槍鏽跡斑斑，甲冑如紙板普通一戳就破，艱钜度日，剝削糧餉之事更是層出不窮，驍兒都親眼瞧見了，見過後，你可知他是如何與朕說的？”

“這混賬東西說，我康家的江山比之前朝…比之前朝又好到了哪去，如許的江山，這般裝點承平出的江山，他便是登了基也有力初創亂世，還說…還說…”

緩緩閉上了雙目，足足好久，天子驀地展開雙眼。

天子微微挑眉：“宣。”

康止戈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說便是。”

季渃嫣笑的如同花兒普通：“陛下也仁德，最是仁德。”

“是啊，這不費心的混賬東西，開初，朕覺得驍兒是籌辦好了，隻是客歲年初時他去了南地校閱各處折衝府，返來後便各式不甘心。”

“那渃嫣可就直言不諱了，陛下休要憤怒。”

笑容一收，季渃嫣正色道：“民不堪，是因世家，欲除世家，難，難如登天，倘若太子殿下即位為帝必會施雷霆手腕打壓世家，到了當時定會遭千險萬阻，稍有差池結果不堪假想，可如果做成了，便是太子殿下施威，皇太孫施恩，自可打造承平亂世。”

季渃嫣噗嗤一笑：“太子仁德。”

吐出了一口濁氣，康止戈暴露了對勁的笑容，吹了吹墨跡。

天子微微點頭：“他日驍兒，恰是本日的朕，若朕施了雷霆手腕打壓世家，雖說會揹負暴君之名，卻也可叫驍兒即位廣施仁德，苟延殘喘的世家也不會再鬨。”

敲了敲禦案，天子煩躁的說道：“罷了，不提此事了，越是提及，朕越是憤怒，對了，另有一事，前些日子朕本來已是寫了親筆手劄送去了西關，信中道清原委，驍兒上書將齊燁貶為百姓是為幽王府考慮，一舉兩得，既可叫那小子與幽王團聚，也藉由此事叫那小子分開京中這泥沼抽身而退，免得今後為齊懷武招惹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