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適時呈上一卷竹簡:“啟稟陛下,按照各州府反應,邸報發行半月以來,新政支撐率已晉升四成。特彆新耕具推行那期,江南道申請采辦曲轅犁的農戶激增三倍。”
第一份邸報帶著新奇的墨香鋪滿都城街巷時,晨霧還未散去。鵝黃色的報頭印著“奉旨刊發”四個燙金大字,頭版《白蓮教捏造聖旨鐵證如山》的題目下,是兩張並列的圖片:左邊是查獲的假聖旨殘片,右邊是活字印刷的比對樣本,連“天子之寶”玉璽邊沿的拚接陳跡都用紅圈標出。
“早籌辦好了。”蘇禦從懷裡取出個皮質手帳本,上麵密密麻麻記取各州府耳目的聯絡體例,“滄州的老捕快、揚州的商船舵主、秦州的茶馬互市牙人...現在他們傳回動靜的速率,比驛站的六百裡加急還快三日。”
“都甚麼時候了還誇人!”白雨晴一把奪過傳單揉成紙團,腰間佩劍在燭火下泛著寒光,“今早巡城時,西市賣豆腐的張嬸都在說‘天罰將至’,城南粥棚差點鬨出哄搶!”
“備馬!”他反手抽出白雨晴腰間的佩劍,“去國子監!不管如何,不能讓他們拿到最後一塊碎片!”
謝道韞推了推金絲眼鏡,指尖在密信上快速挪動:“是西夏文的替代暗碼...譯出來了。”她的聲音俄然發顫,“上麵說,最後一塊金人部件...藏在國子監藏書閣第三層的《周禮註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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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排版倒是有模有樣。”蘇禦指尖摩挲著紙麵,俄然輕笑出聲,“連雙色套印都學會了,白蓮教裡藏著懂行的匠人啊。”
“不可!”白雨晴頭也不抬,“探子回報,白蓮指正在趕製下一批傳單,我們得在天亮前把辟謠文章印出來。對了——”她俄然想起甚麼,從紙堆裡翻出張名單,“你招的那些‘記者’能派上用處了嗎?”
“王爺!白蓮教在城外撒傳單!”
蘇禦隻覺喉間發苦。他俄然想起體係新手教程裡的警告:“十二金人齊聚之日,便是亂世重啟之時。”背後的盜汗滲入中衣,他卻俄然笑了——既然白蓮教要借印刷術掀颳風雲,那他便用這邸報,在這亂世裡殺出一條腐敗大道。
親兵撞開印刷坊木門時,蘇禦正拿著放大鏡比對新製的銅模,蠟油順著燭台淌成蜿蜒的白蛇。接過那張粗麻紙,入目便是硃筆寫的“暴君無道”四個大字,蠅頭小字密密麻麻列著“豪門亂政”“天罰將至”等罪名,右下角的硃砂印章竟仿得有七分像禦璽。
蘇禦端著食盒出去時,正瞥見白雨晴趴在案上查對印刷數量,鼻尖沾著墨點,活像隻偷喝墨水的花貓。“歇會兒吧,蓮子羹都溫了三回。”他揭開食盒,甜香混著墨香滿盈開來。
雅間裡,崔明遠捏著茶盞的指節發白。他看著樓下百姓爭相采辦邸報的場景,耳邊俄然響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嚀:“世家根底,在於民氣所向。”茶盞“哢”地裂開細紋,虎魄色的茶湯滲動手心,燙得他猛地放手。
謝道韞放動手中的《大胤法規》,指尖輕點案頭的《農政全書》活字版:“印刷術既能傳謠,亦能辟謠。當年王莽篡漢前捏造符命,光武天子便以《赤伏符》正視聽——我們為何不能辦份官報?”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悶雷般的震驚。三人衝到屋簷下,隻見皇城方向騰起沖天青光,青銅鼎的虛影在夜空中緩緩扭轉,鼎身上的雲雷紋竟與十二金人殘片上的紋路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