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沉默半晌,俄然笑了幾聲,竟一改前態道:“你不必說跪就跪,葉某此人向來好說話,與那嗜殺成性的閻公子並非同流。你方纔所言也有幾分事理,循環殿的確是初度乾與江湖之事,外人有所思疑,實屬道理當中。”如此通情達理,令人難以置信。
“到底如何回事兒?”苦木剛從起火的處所趕來,灰頭土臉,手中緊握雙鐮,似要脫手。
公孫古還未應對,忽覺身後勁風襲背,鎮靜閃躲,卻仍被一把短匕插入左肩。本來曹備自知性命不保,乾脆先發製人。吼怒聲中,獨嘯天後腿登時,虎軀半傾,足以起家卻又不致公孫古跌落,旋即轉頭一爪,直將曹備右臂剜下大塊皮肉,頓時鮮血噴湧,白骨悚然。
黑衣人手掌微動,卻隻是把金色石牌悄悄拋起,反手接住,道:“葉某說的‘請’,可不是要求的意義。你那蓄丹廳內的丹藥和秘方已被儘數救出,置於後院側廳。”話音未落,便有一名幫眾趕至苦木身邊,輕聲低語。
苦木走上前去,喝道:“公孫老賊,你……”
“小人自當提頭來見!”公孫古寂然道,旋即起家上虎,欲出宅門。
黑衣人並未言語,四位循環使已閉眼低頭,如同心靈相通。
公孫古一驚,看來是怕過了頭,自顧不暇,便將救女之事忘了個潔淨。他倉猝拍住虎頭,神采生硬,一時不知該走該留。
“苦木堂主剛接辦煉壽堂不久,想來還未與葉某有過交集。”黑衣人接過話去。
此時現在,他望著黑衣,隻覺非常親熱,卻又陌生至極。
“你不是‘救女心切’麼,如何這就走了?”黑衣人道。
百餘年來,除了循環令與其誇獎,再無證據能夠表白循環殿的存在。就連對循環令的公佈與回收,都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當中悄悄產生的,冇有人影,冇有聲音,彷彿循環殿從未存在,又無所不在。於此之前,陸無涯曾經試圖探明循環殿之究竟,但任他想儘體例,拜訪各路神通,卻如捕風捉影,一晃數年,所得成果也不過四句傳聞:
“輪……循環……循環殿……”公孫古麵色大變,驚駭之極,趕緊躬身拱手,“小人不知殿主台端光臨,有失遠迎,實在該死!”
聞此駭言,除了苦木,厥後之人無不麵露驚駭,嘴唇微顫。苦木反倒向他走了幾步,欣喜道:“你竟真是活人!我還覺得……”
“江湖當中對葉某有諸多猜想,不過目睹為實,你說對麼?”黑衣人的語氣似是有幾分不悅,“請苦木堂主就此放了公孫蓮。”
俄然,雷鳴電閃,光影交叉之間,虎口大張,尖牙殘虐,利爪撕扯。雷電轉眼即逝,再看之時,已然見不到曹備蹤跡,而在獨嘯天的爪邊,隻剩一具無頭爛屍躺於血泊。
見仆人跪倒,獨嘯天竟不肯從命,向著屋頂瞋目而視,躍躍欲動。
苦木皺起眉頭,似是證瞭然他的說辭,旋即牙關一緊,道:“我放了公孫蓮便是,停止吧!”
“冇記錯的話,葉某曾命四位循環使傳令下去,冇有循環殿的答應,三大分堂的堂主不得無私見麵。”黑衣人單手把玩著一塊金色石牌,“公孫堂主本日率眾至此,定是成心要與循環令沾上些乾係了。”他的聲音逐步實在,不再漂渺,卻深沉還是。
蛇蠍宗的十來名幫眾倉猝上前互助,卻被獨嘯天甩尾一掃嚇破了膽,再無動靜。曹備捂著還是淌血的右臂,瞪大雙眼盯著他的幫眾,驚奇而絕望。明顯,他們放棄得比他設想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