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聿衡登上玉階，沉穩地叫了平身，而後坐上龍椅。禮部依禮向他稟告事件，結束他點頭應允，寺人捧禦題而入，殿試正式開端。

王太妃看沈寧神采雖淺，但眼中是遮不住的高興之色。她撥了撥手中佛珠，悄悄擺手揮退下人。

貢生們溫馨無聲地坐了下來，天子端坐高台，向下掃視一圈。

細細看完以後，東聿衡冷冷一哼。好個李子軒，倒是有些本領。

天子嘲笑一聲，“他是叫李伯奇，還是叫李子軒？”

本來王太妃在上頭說在積香寺清修非常平靜安閒，還想多待些許光陰。

太妃悄悄擺擺手，“你也彆在我這兒說得好聽，回身回了皇宮又忘了。歸正哀家不過行姑息木，你也不當回事了。”

“臣妾不過是做了分內以內，太妃娘娘這般看得起臣妾，臣妾真真受寵若驚了。”

他就是李伯奇。天子不悅地緊抿了雙唇。

經過重重查抄，貢生們在寺人的帶領下步入宮殿，在本身的位置前站定。繼而禮部主管大臣遊知淵入內。

沈寧和順地應了。

這老太太，哪一回不是住個一月半載就回宮，恰好這回擰著寧兒不返來了？莫非真要看他寵幸了彆人才放寧兒回宮麼？他愛誰疼誰自有分寸，她來摻雜個甚麼勁兒？莫非她就這麼不待見寧兒？保不齊這會兒寧兒正在受她的氣！

天子頭疼了。

東聿衡冇好氣隧道：“說！”

王太妃笑吟吟地看著自個兒在畫中模樣好久，又看向一旁巧笑言兮的皇貴妃，笑容垂垂淡去。

天子身著龍袍大步步入殿中，眾官員貢生齊拜。

斯須，王太妃再次開口，“皇貴妃算來進宮也有幾年了，哀家還未曾與你好好說說話兒。”

“這會兒也冇旁人，哀家便與你說句內心話。”王太妃頓了一頓，“哀家是為了皇貴妃好，纔將你帶來積香寺中。”

※※※

……她明天是鐵了要獲得她一句準話？沈寧唇角一抽，她想了一想，說道：“臣妾怎敢？隻是太妃不知，臣妾這些年來承蒙聖寵，時而也覺心中不安，也曾勸過陛下去後宮姐妹處，可陛下卻有膩煩之色，說臣妾是否不肯奉侍於他。皇天在上，臣妾聽了這些話魂都飛了，那裡敢再次提及？太妃娘娘，臣妾雖知要後宮敦睦，自個兒得了甚麼好東西也是巴巴地拿去給大師，可臣妾心悅陛下之極，涓滴不敢讓陛下膩煩了臣妾，還望太妃娘娘恕罪。”

東聿衡被擺了一道，他的確不肯李子軒入朝為官，可也正因遊知淵所說，他不能因私心而藏匿了人才，但他如果為了李子祺一事而來……不，豐寶嵐不會留下線索。

本是思忖著看看李伯奇此人如何，卻不料瞥見了一個刺眼人物。

沈寧一見這步地，就曉得王太妃要來真格的了，她不得不儘力從飄飄然中回過神，再偷瞄畫上一眼，又止不住地微揚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