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李子軒實在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本來李子褀為她安排的身份並非平空捏來，而是確有一樁事兒。當年有一鰥夫獵戶深山打獵，自山澗撿了一女娃，不忍哭泣之聲將她帶了返來，養了幾年女娃卻因熱疾不治，一命嗚呼了。獵戶深居簡出，曉得其事的寥寥無幾，此事也是李子軒旅商時聽馬伕閒嘮時提及。隻是他也從未聽聞那女娃身上有個金項圏，但是怕是那獵戶用心坦白也不無能夠。

她清清嗓子，問道：“不知花婕妤娘娘可好？妾身可否前去存候？”

沈寧略微動了心機，才知他說的是沈昭之事，不想他對這事兒也上了心，她隻得裝傻，“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沈寧跪安，殿內規複沉寂，半晌，東聿衡勾了勾唇，“看看沈家的動靜。”

東聿衡一挑眉，萬福卻嚴峻起來，陛下的墨寶莫非流失宮外？

東聿衡的聲音帶著一絲涼颼颼，“你常日裡也該動動腦筋。”能這麼稀裡胡塗地過日子麼？

沈昭忙點頭應允，沉吟半晌而後道：“昭聽聞李夫人巾幗事蹟，實為敬佩。隻不知李夫人孃家本宅那邊？我族曾在雲州一帶居住，怕真是遠親也說不好。”

沈寧一聽眉頭一跳，這稱呼不太對。

沈寧內心頭已是萬馬奔騰吼怒而過，麵上還遺憾隧道：“果然是一段悲傷事，還請令堂想開些好。”

通政司副使沈昭，乃景朝三公沈太傅之孫，鴻臚寺卿沈泰嫡宗子，曾為東聿衡太子伴讀。其人邊幅端方，文思敏捷，隻憾身形較矮。此時他快步走到東聿衡身後，拱身施禮，“沈昭給冷爺、奶奶存候。”沈昭認得皇後，心想應是陛下與哪一宮的娘娘出來，不能叫夫人，便如此喚道。

沈寧被他看得頭皮有些發麻，迷惑本身不是陪他嘮嗑麼，那裡又說錯話了？

沈寧道：“民、妾身昨日也曾有一頃刻妄圖，可頓時又覺著是在異想天開，便不往內心去了。”

李子軒眉頭緊皺，低聲道：“嫂嫂，我們這雪球，怕是越滾越大了。”

沈寧不曉得沈昭秘聞，輕笑著搖了搖手，“民婦那裡有這個命，民婦隻是一個被棄山澗的孤女，怎能與沈大人攀親？”

“好，好。”沈寧強笑點頭。

“何名？”

沈寧立即道：“沈爺金安，民婦雲州李氏。”

沈寧偏頭，想了一想才道：“妾身……大膽，陛下莫非是說沈大人所說之事？”

東聿衡聽得非常舒坦，見她一副佩服之相，唇角微勾。後又聽得她道：“這字我彷彿在那裡見過……”她回想間忘了自稱。

三人又行了一段，東聿衡興趣散了籌辦回宮。沈昭與沈寧送了東聿衡上了馬車拜彆，不知從那裡變出來的一行百姓打扮的侍衛騎著馬跟了上去。沈寧這才覺著本身傻了，還真覺得就他與萬福二人。

“……民婦不懂造酒，也知哪家的酒香。”她忍不住再次瞟向那書法，公然字如其人，霸氣凜然。

沈昭道：“mm戴了一個刻著‘沈’的金項圏，肚兜為母親親繡，裡頭縫了mm閨名。”

“……民婦不知。”

沈寧受寵若驚，“不敢。”

沈昭看一看沈寧，道：“單字，娟。”

“好罷，就說是二十四年前的好了。”她見李子軒一臉不成思議，隻得撇撇嘴道。

這賜坐讓沈寧有些暗影，在雲州被賜了個座，又下跪又叩首的也冇能讓他放太小花，現在又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