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聞走後，春生急得一向在屋子裡打轉。蘇清綰不得已放動手中的書，叮嚀春生。

窗彆傳來幾聲鳥叫，也能聽到輕風吹過樹葉在沙沙作響。蘇清婉合上信昂首望望春生，隻見春生眼含等候，正歪著腦袋對她笑。

齊姑姑抬手細細撫了撫她的眉眼，不覺感慨。

那人走到他們跟前，遞了兩張票子過來，低聲吃緊催促她們道。

“清綰蜜斯，你應當去過更好的日子，而不是在蘇府這個樊籠裡被困住一輩子。”

“爹，綰綰走了。”

蘇清綰低頭從身邊的包裹裡拿出二哥寄來的那封信翻開，再用手指悄悄撫過信紙的最後一句，嘴角不由掛上一絲笑意。和熙的晨光透過車窗灑出去，她緩緩昂首看向窗外。

“齊姑姑，我想帶著春生去上海。”

春生在站門右邊焦心的不斷探頭望向遠方，蘇清綰靜肅立在她身邊，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攥著。

“齊姑姑。”

蘇清婉隻覺幾日來浮著的心終究落回到原位，她欣喜的坐下，手撚信頭悄悄一拉便開了封。

她的人生，這纔算是開端了吧。

綰綰，秋葉已落了四次，你何時纔來上海？

蘇清綰不免動容，起家抱住她。

“但是姑姑，二姨娘這幾年有了齊家做背景。齊家又家大業大，這門婚事恐怕冇那麼輕易...”

蘇清綰收回望向車窗外的視野，看著春生悄悄的笑。

蘇清綰一愣，好久無言。一旁的春生聲音已然哽咽，喃喃叫了聲。

“春生，我隻願今後都能這麼高興。”

蘇清綰低垂了眼，眉頭輕蹙。

內裡的統統都還是四年前的模樣，一點冇變。她對著這屋子看了好久，回身欲走前還是低低說了一句。

春生笑嘻嘻的答。

蘇清綰麵含淺笑悄悄看著，看到最後一句時心底突然一動。

時至下午，天空終究略微放了晴，碧綠的樹木仍沾了點雨後的水汽，入目隻覺極其翠綠。

春生感受有些奇特，卻又說不上來是那裡奇特，但見蘇清綰現在確是至心歡樂著的模樣，倒也乾脆的應了。

“傻孩子，你三姨娘在這北平城裡多得是分緣，再不濟了，她另有孃家那邊撐腰。”

車窗內裡滿是她從未見過的風景，矗立低入的山脈，色彩標緻的樹葉以及看起來整齊暖和的小城。

北平到上海，不長不短近兩天的車程。

“蜜斯，你好久冇有這麼高興了。”

“是二少爺！二少爺的信到了！”

蘇清綰搖點頭，內心不免有幾分掛牽。

“這是兩張火車票，二太太現在還不曉得，你們快走吧。”

“四蜜斯，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這錢我不能要，你們在內裡費錢的處所還多著呢。”

齊姑姑拍拍她的手欣喜她。

“姑姑，我必然會經常想你。”

屋裡光芒並不好，大雨雖停，天氣卻涓滴冇有要放晴的跡象。字才練了兩張，蘇清婉就擱下筆，稍稍感喟，這連日的陰雨天直讓人表情都變得沉悶起來。

“那送信的人說這是加送的最後一批了，恰好趕得巧。”

“您彆嫌少。”

蘇清綰伸手拉著齊姑姑到裡屋的桌前坐下，低頭沉默一會纔開口。

春生倉猝點點頭，回身就出了門。

“蜜斯！蜜斯！”

“蜜斯，二少爺但是又說了甚麼風趣的新事物？”

“管家...”

二哥信裡多是跟平常一樣，交代了他比來學到的新知識和保舉她去看的新冊本，中間又提到他還得陪爹一起去插手些無趣的貿易集會，以便幫忙他儘快熟諳商會的買賣，言語間很有些無法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