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三姨娘在這北平城裡多得是分緣，再不濟了，她另有孃家那邊撐腰。”

北平到上海，不長不短近兩天的車程。

解纜前她給二哥寄了一封信，上麵寫著她和春生到達上海的時候和商定見麵的地點。她還特地算了算，二哥收到信的時候必定會在她和春生達到上海的兩日以內。

蘇清綰低垂了眼，眉頭輕蹙。

“清綰蜜斯，你應當去過更好的日子，而不是在蘇府這個樊籠裡被困住一輩子。”

二哥信裡多是跟平常一樣，交代了他比來學到的新知識和保舉她去看的新冊本，中間又提到他還得陪爹一起去插手些無趣的貿易集會，以便幫忙他儘快熟諳商會的買賣，言語間很有些無法意味。

“四蜜斯，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這錢我不能要，你們在內裡費錢的處所還多著呢。”

“蜜斯，二少爺但是又說了甚麼風趣的新事物？”

春生在站門右邊焦心的不斷探頭望向遠方，蘇清綰靜肅立在她身邊，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攥著。

綰綰，秋葉已落了四次，你何時纔來上海？

蘇清綰搖點頭，內心不免有幾分掛牽。

“蜜斯！蜜斯！”

天光微亮，蘇清綰轉頭看看身邊，春生睡得正香。她把本身身上的衣服拿起來蓋在春生身上，看著窗外悄悄墮入了深思。

齊姑姑欣喜的歎了口氣，雙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

蘇清綰輕笑著點頭，眼裡有分歧以往的光彩。

“爹，綰綰走了。”

“不是說會晚幾天嗎？如何又提早到了。”

內裡的統統都還是四年前的模樣，一點冇變。她對著這屋子看了好久，回身欲走前還是低低說了一句。

“蜜斯，你好久冇有這麼高興了。”

齊姑姑出聲打斷她。

“春生，我隻願今後都能這麼高興。”

蘇清綰把頭靠在車窗上，耳邊能清楚的聽到火車正在行進的聲響，這聲響讓她感覺內心前所未有的安寧。

春生倉猝點點頭，回身就出了門。

蘇清綰倒是冇推測她會如許說，一時有些語塞。

那人走到他們跟前，遞了兩張票子過來，低聲吃緊催促她們道。

春生這丫頭，總改不了這急性子。蘇清綰麵露淺笑繞過書桌迎上去，還未至門口就見春內行拿一封信急喘著跑出去，眼睛內裡有止不住的笑意。

“你無需擔憂這些，清綰蜜斯。”

看齊姑姑說得這般必定，又模糊想起三姨孃的孃家好似確是有幾分權勢，蘇清綰這才稍稍放了心。

齊姑姑來的時候，蘇清綰正在書桌前給二哥複書。

齊姑姑悄悄拍拍她的背，眼眶微潤，聲音再難掩傷感。

“齊姑姑。”

齊姑姑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麵上不由閃現出歡暢的神采。

蘇清綰接過票子後鬆了一口氣，“管家，感謝你。”說罷又轉頭表示春生，“春生。”

“姑姑...”

“蜜斯，這可如何辦啊？”

蘇清綰一愣，好久無言。一旁的春生聲音已然哽咽，喃喃叫了聲。

“這是功德情啊，清綰蜜斯。”

天氣漸沉北風慢，正陽門東車站卻還是如白天般熱烈。

“快走吧。”

“管家...”

蘇清綰低頭從身邊的包裹裡拿出二哥寄來的那封信翻開，再用手指悄悄撫過信紙的最後一句，嘴角不由掛上一絲笑意。和熙的晨光透過車窗灑出去，她緩緩昂首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