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亂世過了有百來年，皇位也傳了好幾代，可惜啊，最後是出了一個亡國之君，被當時的金人攻了都城，”老掌櫃搖著頭，歎了口氣，餘舒從速端起櫃檯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捧上去。

餘舒很感激這白叟不厭其煩地同她講了一個下午，讓她從那井底跳了出來，便從腰縫裡取了她最後的六個銅板，放在櫃檯上，道：

三五句後就把話題扯到史學上頭，白叟家都愛嘮叨，因為店鋪位置開的背，客人少，平時冇甚麼人能聊的，可貴趕上個愛聽講的小輩，當是知無不言。

老掌櫃不聽餘舒回絕，走上前強把那本書塞進她手裡，不歡暢道：

被白叟家用一雙金光閃閃的眼睛盯著，餘舒當然不會讓他絕望，她憋住笑，硬是裝出一副熱血崇拜的模樣，趴在櫃檯上詰問道：

“老伯，我隻要這幾個錢，現在還不敷買書的，我先放在您這裡，等我攢夠了錢，加上這些能買一本書，再來看您。”

老掌櫃點頭一笑，放下茶杯道：“紀右判在司天監確任要職，但他再兩年就要去官返鄉了，倒是那紀家的四蜜斯被人稱是奇門一派百年難遇的天賦，大有前程啊，介時隻要紀四蜜斯爭氣，能在司天監任上一職，這義陽城就要屬紀家獨大了。”

“嗯，老伯再見。”

餘舒聽到這裡，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話：“老伯，這義陽城裡，除了紀家，另有多少戶易學世家啊？”

老掌櫃對勁一笑，宣佈道：“恰是為我們大安朝的第一名聖主明君，安武帝。”

“小女人可記著了，這六部一監中，也隻要司天監答應女子任職，因這頭一任司天監的大提點，便是安武帝的第一名皇後，寧真皇後。”

老掌櫃隻當餘舒是個冇見地的小丫頭，笑話道：

“這個我不能收，您看如許，這本書就當是我訂了，您臨時給我收著，等我錢夠了再來取好嗎？”

還能是哪個，不就是這大安朝的建國天子麼。

“女人也能仕進？”

餘舒向白叟家告彆後，腳步輕巧地分開了書齋，往紀家大宅走歸去，一起上幾次忍不住去摸懷裡的書籍，是記下了白叟家這一份溫厚的情麵。

偌大一座義陽城，幾十萬人丁，隻要這三戶人家享有殊榮，高於人上，餘舒悄悄咂舌，總算明白了紀家的短長，心說難怪宅子氣度的跟園林似的，那是人家門庭高啊。

寧真，餘舒冷靜記下了這個諡號。

白叟家年紀大，說一會兒便要想一會兒，餘舒老誠懇實地不插嘴，一向聽到這裡，是都同她上一輩子學的汗青冇有差。

她的確是衝動了，不過不是因為聽聞了安武帝的巨大事蹟，而是因為確認了大安朝是從宋朝今後開端擺脫的。

“是誰啊？”

餘舒在長門鋪街上找到一家買賣冷僻的書齋，在店裡裝模作樣地翻了半天書，同年過半百的老掌櫃搭上了話。

“老夫都健忘問了，小女人想買甚麼書？”

“叫你拿就拿著，既故意向學，那就一日不要擔擱，至於這書錢，老夫也不是不要你的，轉頭你有了錢，再給我送三十個銅板來就是。”

餘舒白遲誤了人家一個下午，哪美意義再收人家的書看，要曉得紙墨價貴，一本二十頁的書常常都要賣上五十個銅錢，她因而趕緊擺手道：

“多少戶？你當這世家是那麼好叫的麼，”老掌櫃笑了餘舒一句，伸出三根手指，“隻要三家，城西孔家，城東紀家，再來就是城北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