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公主獨坐窗前,甚是無聊,卻又不好隨便出去走動,隻能撐起下巴看著窗外熱烈的集市,心中卻顧慮著此時不知在做甚麼的褚至情身上,有些絕望,有些空虛。
固然她玉快意在洛陽的古玩圈也算是裡混得風生水起,但在像福祿閣如許的大戶麵前,是半點麵子也無的。彆人賣她臉麵是因要靠著她鑒寶,人家福祿閣養著最好的鑒寶師,並且還不是一個兩個,並且他們的老闆還與自家父親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師兄弟,本領也差得不遠!
玉快意皺眉想了想,一頓腳,邁上了一輛肩輿,隨即說道:“吉利,快!”實在,她倒是不擔憂福祿閣會做甚麼傷天害理的事,隻是二孃……若她混鬨起來,隻怕終究冇個好結束,扯破了臉皮就費事了。
文安聽言,微微一笑,臉上出現了紅暈。
姐妹二人上了轎後,轎伕便緩慢的朝福祿閣奔去,李修竹跟著肩輿一陣小跑,緊緊保護著二人。
二人坐在河邊,語笑晏晏,一人一隻酒壺,就這麼用手攥著鴨腿啃,再就上一口美酒。好不舒暢、好不蕭灑、好不歡愉!
褚至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酒味鑽進心脾,還未喝到,便覺微醺,他深思了一下,吟道:“漢家枸醬為何物?賺得唐蒙益部來……”
玉快意掃了掃那肩輿,隻感覺好一陣肉疼,擺擺手說道:“不消了,我走得動。”說罷,竟然好似古蹟普通的站直了身子,固然步子有些踉蹌,但略微活動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子。
褚至情笑道:“安兒有這份心,父親大人不喝也已醉了,更何況是這申明在外的枸醬酒?”
不一會兒,李修竹便帶著兩台肩輿過來,說道:“驛站這會兒冇車,我見有肩輿,就先用肩輿吧!”
“阿孃、阿孃闖了大禍了!”
朝霞半空,彎月初現,夕陽將李修竹與玉快意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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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好眼力……嗯,不,應當說三郎品酒的功力不減當年啊!”文安說完,竟也不顧公主的身份,將荷露手中的瓦甕接過來,親身給褚至情倒上酒,說道:“前些日子,資王叔叔從西南道返來的時候,特地帶了百餘甕枸醬酒來,傳聞已有百年年份了,在宮裡時候父皇和我們一眾後代開了幾甕,味道實在不錯。此次出宮看望表姑奶奶,特地帶了十甕來……”文安設動手中的酒甕,接著說道:“我們先開一甕嚐嚐,褚伯父是品酒高人,你且先嚐嘗,能夠入得褚伯父的口?”
歸山的落日暖暖的、美好的,不激烈、也不刺目,隻將金燦燦的陽光投入洛河當中,染上粼粼的波光。歸家的漁船點點,更給這如畫的美景填了幾分靈動之意。
“三郎!”文安公主眼波流轉,隨即伸手扯住褚至情的衣袖,說道:“既然你也喚我安兒了,我們便不要在生分了!今兒個,我們就像疇前一樣,好好痛飲一番!嗯……‘人生對勁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這裡另有從宮裡帶來的西南道秘釀,味道好得緊!今個兒,我們就忘記公主的身份,不醉不歸好嗎?”
玉快意點點頭,隻感覺現在就連點頭都彷彿要耗儘滿身的力量,怕是路也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