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見那長劍隻曇花一現便又被收了起來,本還想再瞄幾眼,有些遺憾道:“君使有如許的寶貝為何此時纔拿出來,也不消纏鬥上這好久工夫。”
正蹙眉沉思,突覺腳脖子一緊,低頭一看,那魂精不知何時又展開了眼,正伸出利爪一把拉住她。指尖尖細的部分已穿過褲腳透了出來,扣進血肉死死收緊。
閻流光緩緩吐息幾次,收起冷泉疾步走至黑心跟前,謹慎地扶起她喚了幾句。隻見她似還成心識,緩緩展開眼睛望瞭望林子上頭的夜空,又扭頭望瞭望他,張了張嘴似要說話。隻是她神采慘白的短長,這聲音天然不大,他不由側身去聽,邊低頭邊問:“你有何事要說,說吧,本君聽著呢。”
閻流光拉過她的手扯到身後,輕聲叮囑:“跟著我,小聲些,彆轟動了其彆人。”
他低下頭的一瞬,終究聽清了她細若蚊吟的聲音。
她反應倒也快,立即卸了卸肩膀躲開這一掌,緩慢回身,正要施法祭出鎖魂鏈卻聽得黑暗中一個熟諳的聲音道:“你彆一驚一乍的,是我。”
黑心細心一瞧,方發明這亡魂同以往所見略有些辨彆,隻覺對方的身形似隱非隱,竟模糊有成型之象,分歧於往昔所拘亡魂的不實之態。閻流光隻略一打量便直皺眉,輕聲提示她:“這已經不是平常的亡魂,她通過吸食民氣和精氣,已成了精。想來本日所聞的陳家村之案亦是她的佳構。我們能夠不消客氣往死裡打,歸正成了精的亡魂已是禍害,冇了轉世循環的資格。”
閻流光瞥了瞥她,一本端莊道:“你懂甚麼,如許的絕世寶貝怎可等閒祭出。”究竟上,他事前有些輕敵,千萬冇推測這魂精的法力竟已如此之高,不然他何必費這些時候,早將冷泉亮了出來。隻是現在怎好逞強,隻抬了抬下巴道,“事已措置結束,還不快些走,難不成你還要替她收屍麼。”
這亡魂如果成了精公然大不一樣,她自認在閻流光部下怕是過不了十招,可這魂精起碼已挺過三十招,且涓滴未落下風。且兩人越打越快,刹時便化成了兩道光影。若隻是純真過招,這燦豔的場麵她恨不得還要鼓掌喝喝采。
也不知閻流光使的是甚麼寶劍,隻這一下便讓這魂精痛不欲生倒在地上直打滾。幸而滾了也未多久便垂垂力量不支,再也不轉動了。
隻是這麼一味打下去太耗時候,黑心想著要不要上前助一助力,可又擔憂冒然上前會令君使失了麵子。正躊躇著,隻見漫天大雪中一道銀光乍現,緊接著便是魂精的一聲淒厲號令。待銀光散去,她纔看清閻流光手中正握著一柄長劍,月色之下泛著冷冷的劍氣,似因染了殺氣而隨之悄悄顫抖,收回清越的泠泠之聲。而那魂精似是中了一劍,現在麵龐扭曲至極,方纔還非常普通的麵龐便像掉了漆的班駁牆麵一樣,如同曆經滄桑的樹皮普通脫落,直至暴露陰沉的白骨和爬滿蛆蟲的血肉,直把人噁心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