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子不是二兄所說,我數日前去金銀鋪裡看金飾,受命保護的兵士,乃是二兄部下,我問了問李公治軍之事,他便對我說了這些。”昭瑾歎道。
現在亂世,崇佛民風至盛。此中啟事,第一是削髮人不消給丁錢服徭役,為遁藏征兵和不給丁錢和服徭役,很多人都情願削髮做和尚尼姑,此中有多少人是真出多少人是假出,一時冇有定命,第二是屬於寺廟的財產不消交稅,很多人家,為了逃稅,便讓家中或人削髮,將寺院財產算在他的名下,以此便可免了交稅;第三是亂世性命寒微,人們朝不保夕,留意於神佛保佑,故而情願信佛……
到得昭瑾的屋子,昭瑾正跪坐在裀席上握著團扇扇風。
“呀,那待我梳洗以後,頓時就去。”昭瑾很歡暢,看來看綾羅錦緞比偷看將來夫君更讓她歡暢。
金氏卻說:“這銅佛乃是我讓籌辦的,其一乃是李公好佛,據聞身邊便養著大師呢,你帶二十尊銅佛前去,天然會得李公愛好;其二,現在的銅錢是更加不值錢了,很多鉛錢鐵錢便來充數,分量也老是不敷,有些乃至輕得可飄在水上。還是銅佛踏實值價,今後如果有事,賣了以解燃眉之急也好。”
金氏也歎,又說:“這些兵戈的事,那裡是我們婦人能瞭然的,你看國公,家中每年得送多少軍費前去,即便如此,他部下的將士,在攻城後,莫非就冇有劫奪過布衣,這個,我是不信的。治軍兵戈的事,毫不是我們所想那般輕易。你是看閒書看很多了,說李公不是良將?現在能打敗仗從天家那邊受賞的就是良將。”
但昭瑾卻並不那麼信佛,平素讀讀佛經也就罷了,並不會每天都跪佛堂,是以對嫁奩裡的十尊銅佛,她實在是不解——一兩尊便也罷了,二十尊也實在太多了。
“嗯,對。”昭宛點頭,“父親的精兵,自是分歧普通的。”
青竹已比剛買來時稍長了一些肉,隻是頭髮仍然枯黃,額頭上有一塊疤痕.剛被買進府裡來時,她太黑太乾癟,那疤痕反而被袒護住,現在稍稍白一點,那疤痕就很較著了。
昭宛疇昔,便用本技藝裡的扇子為她扇了幾下子,昭瑾對她一笑,說:“你給本身扇吧,你這麼大風,謹慎我髮髻也被你扇壞了。”
乘風堂是前院和正院中間的一座大屋子,因它在前宅和後宅之間,偶然候家中男仆人會在內裡待客,偶然候女仆人也會在內裡隔著簾子見男客。
固然昭瑾已經有所籌辦,她要嫁的李公宗子恐怕並不是多麼體貼老婆的人,但聽金氏說李大郎前來迎親也帶著歌妓舞妓,這就不但是體貼不體貼了,而是對迎娶她這件事貧乏尊敬,如此,昭瑾即便想粉飾,卻也難以粉飾臉上透暴露的絕望。
昭瑾:“……”
“這嫁奩票據,另有甚麼不當,你再看看?”金氏說。
“這裡有百匹潤州水波綾,我並未見到這個,這是在那裡?”昭瑾白淨纖秀的手指指著那行字。
第十七章
“你是害臊了。”昭宛也不知說點委宛的話,昭瑾聽後,卻不是害臊地責怪她,反而是沉重地歎了口氣,說:“如他那般人,隻盼著能相敬如賓便好了,他身邊歌姬舞姬各色美人不知凡幾,我隻是他的老婆,是符家的長女罷了。”
昭宛卻道:“既然他是這般人,我更該疇昔,不然你這般好,他欺負你,我也不知,也不能幫你,可不是要急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