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側頭看一眼那掛墜,掛墜乃是玉質,中間彷彿是中空的,但是一眼看也看不出甚麼花樣。他略微迷惑:“這掛墜……有何出奇之處?”
他受困多日,已是好久不眠不休,滿眼血絲,麵色怠倦,但是麵色陰沉,眼神鋒利,涓滴不見頹態,腦筋復甦,心中非常顧忌。
柳從之細細打量手中掛墜半晌,微微一笑,“此物名神仙玉。”
當夜,厲明解纜,悄無聲氣地分開此地,前去月國。
厲明並非善類,多疑猜忌,但是有一人他不會疑,此人便是白夜。
這當口能說出這等話的,天然也隻要初生牛犢不怕虎,渾身是膽有勁冇處使的小遊九,薛寅扶額,小遊九常日看著嬉皮笑容世故似鬼,這骨子裡嘛……天生好鬥,對他胃口。
薛寅五官生得清秀,眉眼實在很溫和,但是常常他真正把眼睛展開的時候,那份溫和就褪得無影無蹤,隻餘鋒利的人性。
護送柳從之這一對人都是前鋒精銳,人數很多,路上倒是並無非常,隻是火線路過一個山穀,柳從之隻在馬車上翻開車窗看了一眼,便命令統統人停下,按兵不動,再做籌算。
這麼一暈,周身那份鋒利與人性就不見了陳跡,一張麵孔白白淨淨秀清秀氣,眼神略微昏黃,彷彿一隻迷含混糊間被馴化了的,收起渾身虎倀與戾氣的小獸。
柳攻狐狸耳朵動啊動,笑眯眯地教誨星星眼的遊小狐~~
黃堅,馮印部下得力乾將,袁承海於日前傳信,馮印派此人率兵北征,正巧現在柳從之再往宣京方向趕,這下兩邊是碰上了。
傳言中大病初癒的柳陛下接到動靜,似笑非笑一抬眼,道:“月國這下恐怕熱烈了。”
一念剛轉至此,費事就來了。
厲明放動手中手劄,嘲笑了一聲。
柳從之在信中言道,得白夜醫治,病情已經好轉。
快刀用起來趁手,可也傷手。
薛寅正了正神采:“陛下籌算如何應對?”
遊九被他看著,發熱的腦筋漸漸冷卻下來,道:“當然是上陣殺敵!”
白夜是一條永不會叛變的忠狗。
“前麵有人埋伏。”柳從之語氣篤定隧道。
柳從之麵上的笑容俄然化開了,聲音低而柔,淡淡道:“那我們迎上去,打個痛快。”
這類喵狐一家的即視感到底是如何回事嘛_(:з」∠)_
初見柳從之的人極易被他溫雅的表麵所矇騙,但薛寅天然不在此列,相反,他見柳從之第一眼時,心中便有濃濃顧忌。
如此遠見,如此心計……好一個柳從之啊!
人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薛寅看在眼中,也是歎服。這孩子到哪兒都能混得如魚得水,舌燦蓮花口若懸河,與其說這是他聰明,不如說這是他的天賦。
隻忠於君王一人,毫不叛變的天蠶。
他麵前的手劄並不止是戰報,另有一封來自柳從之的信。
主仆數年,穩定的唯有信賴二字,有白夜在柳從之身邊,厲明一點也不擔憂。
柳從之正把玩著一個掛墜,這掛墜是當日遊九給他的,乍一看平平無奇,但是柳陛下拿到這平平無奇的小玩意後卻不時不離身,也不知這小東西有甚麼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