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_第8章 前狼後虎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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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薛寅穿戴一身龍袍,神采慘白神采沉鬱,跟個明黃色的幽靈似的飄回了本身的寢宮,小寺人路平見著他嚇了一跳,噤若寒蟬地站直身子,一句話不敢說。薛寅理也不睬他,獨自飄進屋內,就見天狼一人獨坐,身前桌上擺著兩葷兩素四道小菜,再加上一壺酒,正有滋有味地小酌,一刹時悲從中來,怒從心起,咬牙道:“你可真是安逸啊。”

剛敲定顧均出征,就是一大堆相乾的瑣事安排,軍隊抽調、何時解纜,糧餉物質等等。接著這個有本奏,說宣京防務急需整改,我們該當如何如何如何。阿誰另有本奏,說宣京糧食已未幾,流民忍饑捱餓,民氣已不穩。這廂還冇消停,那邊就建議說再往北撤,免得被柳從之一鍋端。這裡話音未落,那邊就開端哭窮,說冇錢冇糧去哪兒呢?薛寅隻得又添一句:哦,華公公那兒另有錢。

薛寅仍趴著,聲音半死不活,“還能有甚麼籌算,天要下雨,人要跑路。按我之前說的做。”

“我如果是柳從之,就走這裡。”薛寅忽地執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黑子隻得一枚,周邊零散都擺著白子,伶仃無援。

薛寅已經快被弄瘋了,聽得想睡覺,但睡又睡不成,聽上麵吵吵嚷嚷亂成一團,一來二去,就冇一個是好動靜。昨日乍一看彷彿一片承平的宣京早就爛到了骨子裡,剩一張承平浮華的皮撐門麵,等柳從之鐵騎一來,隻怕統統就得被戳破,成為泡影。薛寅越聽內心火氣越旺,深恨本身趟了這趟渾水,內心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已經伏法的華平拖返來鞭屍。

幾曾傳聞做天子是要夭壽的?天狼斜瞥他一眼,懶懶對付道:“好好……隻要您彆治我個大不敬之罪就成。”

“顧均隻得一萬人。”薛寅扔動手裡棋子,趴在桌上,眼神昏黃而倦怠,顯是酒勁上來了,聲音也降落恍惚,“他冇上過陣,就算天賦再高,也毫不是柳從之敵手。何況,京中守軍,差柳軍太多了。”

說罷,諦視麵前棋盤,施施然又佈下一子。天狼一人執吵嘴兩色,相互博弈,倒是玩得不亦樂乎。薛寅打了個酒嗝,順手抓了幾顆花生扔嘴裡,也湊疇昔看天狼身側的棋盤,隻見黑子勢如破竹,守勢鋒利兼且穩紮穩打,已成合圍之勢,白子被逼入犄角,權勢極弱,已入絕境。

無法再氣得不可,來都來了,又能如何?哪怕做個模樣,這些事也得一樁一樁做下去。乾脆朝中還是有那麼些情願為薛寅這個天子解憂的臣子的,諸如霍方一流,薛寅隻恨不得做個回聲蟲,堂下霍方一開口,他就立即點頭說是。即便如此,大薛新任天子陛下期近位第一日也忙到天氣將暗才終究一臉倒黴地爬回寢宮安息,至於那些大臣們,他們也苦,大家愁眉苦臉,不知明天一早醒來會不會改朝換代天子換人做,但是跑也冇處跑,隻得頂著壓力臨時各行其事。

當天子,可以是份閒差,可以是份美差,但也可以是份苦差――純粹因人而異。

他點頭晃腦,咕嘟咕嘟將這一壺酒喝了個精光,末端放手放下酒瓶,人已是暈暈乎乎,眼裡籠了層水霧――北化薛氏這一家子,老寧王當年號稱酒中豪傑,郡主薛明華號稱千杯不醉,唯獨薛寅,彆號一杯倒,實在是毫無酒量可言。天狼看一眼空了的酒瓶,可惜地點頭:“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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