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莫逆眯著眼看他們，意味深長地看著薛寅同柳從之所處的位置……薛寅和柳從之幾近是並騎，實在是……耐人尋味。

柳從之側耳，彷彿在等候著甚麼，而後隻聽遠處傳來咚的一聲響，接著一下一下，遠遠傳了開去，聲音來源方向，恰是宣京。

這丟盔棄甲赤手空拳，是要打甚麼仗？

城樓上那些彷彿不知所措的兵士麵麵相覷了一陣，這下子再無疑慮，跪地齊聲道：“恭迎陛下回京！”

柳字軍旗！

莫逆饒有興趣地笑了笑，晃一晃手中酒壺，遠處的薛寅眉毛再度一抽。

他與馮印站在城頭最高也是最偏之處，也正因如此四周並無彆的兵士，此地視野極好，他抬目望去，竟真的在荒漠邊沿看到了人流。

阿誰平生傳奇，成績千古霸業的柳從之又返來了，神采慘白不能掩其風華，顛沛逃竄不能毀其氣勢，他是柳從之，以微寒之身得天下，成人之所不能成！

“恭迎陛下回京！”

可馮印倒下了。

最古怪的是，宣都城門大開著。

柳從之安閒看向火線：“如何，有何感觸？”

柳從之細心聆聽著遠處傳來的似有韻律的鼓聲，而後深深淺笑：“火候也差未幾了，去收網吧。”

薛寅怔了怔，柳從之和他現在的乾係過分奧妙，柳從之待他的態度更加溫和，他已久未看到如此……意氣風發的柳陛下。

一支練習有素的軍隊！即便遠在此處，也能讓人看清那飄蕩的軍旗！

薛寅搖點頭，將這奇特的心境壓下去，柳從之可貴展露銳氣，他剛纔卻靈敏地從對方溫和的語氣裡聽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眷戀，令他特彆動容。

他側頭看柳從之，“我們就如許大搖大擺地衝疇昔？”

薛寅看了一眼那開門的人，眉毛抽了一抽。

至於馮大人是如何蹲的，下章再說啦。趁便來個下章預報：馮印蹲，馮印蹲，馮印蹲完誰蹲？╮(╯_╰)╭

若他所記冇錯，宣都城樓之上便有一麵大鼓，鼓聲傳得極遠，鳴戰鼓本是鼓勵士氣之用，但這鼓也被用來示警。

他呆了一會兒，還冇回過神來，突然似有所覺，驀地昂首望向遠方。

馮印站在城頭之上，遠眺城外菸塵，叫來部屬，一件一件將號令叮嚀下去，有條不紊。

至厥後柳從之抱病、負傷、顛沛流浪，他身上的安閒也分毫未變，但是那份人上之人的氣勢卻被他逐步隱了去，他變得更加溫和，更易靠近，鋒芒更加內斂。薛寅看得清楚，一場病磨出了柳從之骨子裡不認命的放肆，但此人彷彿很快發覺到，又謹慎地將這份放肆掩了歸去。

說那是人流恐怕不得當，隻因那是一支軍隊！

莫逆抬頭將酒壺裡的酒飲儘，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俄然將手中酒壺一扔，神情端莊起來，他身後的人緩緩走到了他身前，接著跪了下去，莫逆聳了聳肩，也單膝下跪，行了個保護禮。

柳從之聲音不高，神采是一貫的溫文，不喜，不怒，僅是淺笑。柳從之此人，邊幅極好，乍一看滿麵笑容，溫和至極，但是有眼睛的人都不會感覺他暖和可欺，隻因他有一股氣勢。

馮印並不惶恐，而是沉著地思慮對策。此人也是疆場裡拚殺出來的，能有本日絕非幸運，行事自有其過人之處，宣京就算再亂，他的人始終把持局勢，環境並不算太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