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這是要斷我們的根啊!”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人拍案而起,神采烏青,“釋奴令一旦推行,我們家裡的奴婢全都要放走,這還了得?”
雨過晴和時,李師師在禦花圃攔住永昌帝。她將新政細則捧過甚頂,裙襬還沾著昨日巡查糧倉時的泥點:“臣妾已號令南直官員落實《釋奴令》,違者嚴懲不貸!”
李師師輕移蓮步上前,袖中滑出一卷賬簿:“陛下請看,這是南直隸十八家米行近三個月的收支貨單。大要上各家存糧不敷三成,實則城西永豐倉地窖中藏糧萬石,守倉的便是海商鄭家的私兵。”她蔥白的指尖劃過一行行硃筆圈注的記錄,“更蹊蹺的是,上月從湖廣來的三十船糧,剛過九江便不知所蹤。”
李師師略一思考,隨即恍然:“陛下是要借南巡之機,親身坐鎮江南,震懾那些心胸不軌的豪紳?”
永昌帝淡淡道:“接下來,便是清算吏治,清理江南宦海。這些豪紳之以是敢如此放肆,不過是背後有官員撐腰。朕倒要看看,這些蛀蟲還能藏多久。”
左懋弟看著戶部新呈的納糧簿,手指微微顫栗——短短五日,南直隸豪紳竟納糧四十萬石。他望向正在教小皇子辨認輿圖的永昌帝,俄然明白為何陛下對峙要帶皇室南巡。那些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畢竟抵不過真龍天子的煌煌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