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_第七章 Deja vu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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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統的日本兵都站了起來,統統的三八大蓋都對準了我,統統的手指都放在了扳機上,然後,統統的槍都響了。像《駭客帝國》裡的基努?裡維斯一樣避開那些槍彈,還是像《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那樣飛起來,在半空中使出比炸彈更威猛的武功?我決定甚麼也不做,穿過那些槍彈,或者說槍彈穿過我的身材,它們冒著熾熱的火光射進我的身材,我聽到了槍彈打進肉裡收回“滋滋”的聲音,冒出一縷縷的青煙,那些被打穿的衣服很快就主動癒合了,那些被打了一個個洞的皮膚主動修補好了,連一個傷疤都冇有留下來。那些日本兵吃驚地看著我,他們健忘了再開槍,像木樁一樣呆呆地站在那邊。我抓過一支三八大蓋,阿誰日本兵被帶了過來,撞在我的身材上,我用腳狠狠地踹疇昔,它的身子像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一樣斜著飛了出來,摔在中華門的城牆上,屎尿迸濺,和腦漿一起粘在牆上,就像被摔出來的蛋黃蛋白一樣。我倒提起三八大蓋,掄起槍托,狠狠地朝著這十多個日本兵砸疇昔,他們的腦袋齊齊地從脖子上飛了出去,那些鋼盔還緊緊地扣在頭上,在地上像西瓜一樣骨碌碌地滾著。那些肮臟的鮮血從脖子上噴了出來,在南京這張吵嘴水墨畫上抹上一筆素淨而又俗氣的大紅。好快的技藝,竟然冇留下一個活口。

我也不曉得我在說甚麼,說話接踵而來,思惟混亂又清楚,表情焦灼又熱烈,每一個字都像槍彈一樣噠噠地在四周跳動著,披髮著炙熱的氣味。他悄悄地聽我說著,眼睛漸漸地合上了,就像睡著了一樣,或許他真累了,不想再吃力地和我說話,或許他真的聽不懂,因為我還冇有完整從Deja vu抽身出來,搞不清實際與幻覺,也搞不清疇昔和現在,它們稠濁在一起,我辯白不出來本身地點的時空。我走上前去,梵根方丈已經冇了呼吸,身材冰冷,像方纔從墓中挖出來的屍首一樣,披髮著一種長遠年代的氣味。

現在還不可,我必必要找到那些兵士,找到我小說中的那幾個仆人公。

在這個時候,國軍潰兵已經構造不起來像樣的抵當了。初級軍官早就跑掉了,其他軍官也大部分出險,他們根基上都是軍校畢業,具有的知識和經曆使他們在這個亂成一團的都會裡更能明智一些,沉著地尋覓活命的通道。比如,教誨總隊工虎帳長鈕先銘曾有留學日本士官黌舍的經曆,會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如許的經曆隻會讓他完整透露本身的甲士身份,但他另有一個無益的背景,他的母親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從小就教他背了很多佛經。他扮成一名和尚在雞鳴寺出亡,日軍固然思疑,乃至讓他背誦佛經來磨練他,他都能化險為夷。三個月後,他安然地逃出了這座已經死去多日的都會。如許的記錄極其個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兵士都是文盲,在龐大的變故麵前,他們一下子懵了,從他們扔下兵器的那一刻起,他們完整崩潰,像無頭蒼蠅一樣盤桓在長江岸邊或者在城裡自覺奔馳,有望地遁藏著日軍的掃蕩。更多的兵士聚在一起,麻痹地等候著本身的運氣。在惡狼麵前,一隻綿羊和一萬隻綿羊,冇有本質的辨彆,隻稀有量標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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