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甚麼事兒?”窗邊的女子彷彿終究發覺到了門外之人,漸漸的將轉過身子,麵上冇有一絲一毫的神采,連語氣都顯得那般冷酷疏離。
國公府的大女人又如何?宮中甚麼都缺,獨獨不缺家世顯赫的貴女。仙顏如花又如何?就在她入宮的頭一年,便死了起碼十個如花美人,在宮中性命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才乾過人又如何?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陛下連一眼都不看,再多的才藝也隻是笑話一場。
半晌後,小宮女終究心對勁足的將東西歸位,見較著少了分量的晚膳,心中掠過了一絲慌亂。可很快,她便規複了平靜,將食盒蓋好後,倉促跑到了賢德妃地點的偏殿門口,悄悄的喚了一聲,旋即不等迴應便丟下食盒冇命的跑了。
原就慘白如紙的臉上,現在變得一片青紫腫脹;一雙本來還算水靈的大眼睛,更是幾近瞪出了眼眶;長長的舌頭耷拉著,再配上被打散了的長髮……
多麼諷刺。
暮氣,足以毀卻統統斑斕。
隻是,等她拎著食盒回到了方纔剛到過的地兒時,左瞄右瞥的檢察四下無人,忙悄悄翻開食盒……
賈母終還是走了,因著賈府高低早有籌辦,未幾會兒,府中各處都安插好了,大門口更是掛上了一排白燈籠。不過這檔口,賈府的事兒完整吸引不了旁人的重視力,如果擱在幾年前,國公夫人故去或許會被旁人唸叨好幾日,可惜有了太上皇駕崩在前,賈府這頭愣是連個上門記念之人都冇有。
賈府這頭,除了邢夫人以外,旁的主子原就在守賈政的孝,哪怕隻是服大功,該有的統統還是有的。等賈母一闔眼,不過就是略換幾樣裝潢,連主子身上的衣裳都無需換。可旁人家就冇那般榮幸的,不說家中裝潢、身上的衣裳儘數換掉,更有甚者家裡原是籌算辦喪事兒的,也隻能直接推卻了。不過,這對於賈府而言倒是不錯,現在倒是無需同許家打號召了,太上皇都駕崩了,婚事就直接挪後罷。
剛好,另一個熟悉的小宮女從這頭路過,見前頭阿誰,便獵奇的問道:“你見到賢德妃娘娘了?她長得如何?有冇有賞你東西?”
賈元春便是如此。她並不恨方纔阿誰小宮女,想她小時候,彆說是偷用飯菜了,經常都是丫環們將各種精美甘旨的點心碰到她麵前,她都不屑一顧。偶爾表情好了,最多也是拈起一塊略嘗上一小口。那會兒,她真不感覺那些是甘旨,乃至彆說點心了,就算再華麗的衣裳,再奇怪的頭麵金飾,她都未曾放在眼裡。
“東西放下,你能夠走了。”窗邊的女子仍不改冰冷的語氣,且說完這句話後,便再度規複了方纔的模樣,全然冇有持續扳話下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