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點頭不語,剛開端當時他們每日能來回八層七次,每次班師時裝載戰利品的馬車都會在官道上連綿十裡,現在隻能連綿三裡了。
“怯薛軍的鐵浮圖已彌補結束。”秦羽將三枚赤色兵種令牌按在沙盤邊沿,令牌中封印的草原蒼狼虛影仰天長嘯:“每日五次衝鋒,每次折損不過四十多人——英魂殿的殊效足以讓他們在子時前重生。”
他掌中不知何時多出半枚虎符,青銅大要浮凸的貪吃紋正與她懷中另半枚嚴絲合縫。“你們先去第八層嚐嚐手,待熟諳後再隨嶽家軍和怯薛軍攻打第九層。”
當第三十六次攻破八層副本時,天空俄然降下血雨。
她袖中羅盤已停止震顫,天池中沉澱著星砂,現在正映出帳外第一顆亮起的星鬥。
這些來自漠北的懦夫沉默地擦拭著彎刀,鑲嵌在鎧甲上的狼牙在月光下泛著森白寒光。
這位夙來沉著的女將聲音裡罕見地帶著顫音:“本日陣亡四十七人,撫卹金要耗去四千七百兩。”
樊梨花俄然將槍尖刺入沙盤中心,冰霜順著崑崙山脈的模型緩慢伸展:“敵軍在飛鷹澗安插了連環弩陣,但每逢巳時三刻會有半炷香時候的瘴氣間歇。”
一百二十萬兩黃金堆砌成燦爛銀河,五百枚初級兵種令牌在空中懸浮,折射出的七彩光暈將整片疆場映照得恍若神國。
本來燦爛的黃金褪去華彩,化作暗紅色的玄鐵碎塊;兵種令牌墜落時收回的不再是清越鳳鳴,而是令民氣悸的骨裂聲。
當秦羽的破軍戟掠過軍陣時,萬柄彎刀同時出鞘的錚鳴驚起了周遭十裡的夜梟。
秦羽擦拭著玄鐵重劍上的血漬,目光穿透滿盈的塵霧投向天涯——那邊懸浮著第九層的青銅巨門,門扉上占有的貪吃圖騰正吞吐著幽藍火焰。
他解下頸間皮郛,傾倒出的竟是混著血漬的粗砂——這是用陣亡同袍鮮血感化的戰術沙盤。
“且慢。”
“三十萬兩。”樊梨花盤點完戰利品時,丈八滾雲槍尖凝集的寒霜已鋪滿全部校場。
薛葵的重甲步兵開端用戰斧敲擊盾牌,陳腐的戰歌跟著節拍在軍陣中迴盪。
幾天前,當第八層副本初次在他們麵前被攻略時,漫天金雨傾瀉而下。
薛葵喉結轉動著,鐵甲下賁張的肌肉繃得死緊,右足已不自發向前踏出半步,踩得空中鋪的皋比毯皺起波紋。
硝煙如厚重的帷幕覆蓋疆場,金屬碰撞的鏗鏘聲與將士們的吼怒交叉成震耳欲聾的戰役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