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曳著紅色的月華裙飄然奔來,身後追著小丫環合歡,哭喊著:“女人,女人,慢些!”
晚晴拭淚苦笑望她,那笑容裡透出幾分煞氣,令流熏心頭一顫,彷彿看到了絕崖上那張奸笑的臉。
“停止!”身後一聲厲喝,一個清澈的男聲驚得流熏不急回身去看,就見一團火從身邊閃過,直撲去地上的晚晴。
“女人,你無礙吧?啊,你的頭,流血了!”
她奔來流熏跟前,哭哭啼啼的拉住流熏的袖籠哭著:“姐姐,憑姐姐如何恨晴兒,如何懲罰晴兒也是應當的。求姐姐聽晴兒一句肺腑之言,晴兒,晴兒也是被逼無法,身不由己……”
“罷了!”流熏氣惱地推開她,“不要再裝了,咎由自取,你心知肚明!”
她話意深幽,晚晴打量她的眼神,苦笑點頭:“姐姐,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還不是姐姐在小姑母麵前一句話就能斷了姑母這份心機?姐姐天然是體例的。”
出了院門,行過遊廊,北風捲了霰雪劈麵,細碎的打在臉頰上如冰刀普通割痛。
“讓開!”他一把拉起晚晴,上前推開流熏就要奪路而走。
流熏擺擺手,丹姝和流熏等丫環退去廊子下。
流熏眸光一轉,無法的屈膝一福緩緩退下,耳後是晚晴絕望的哭聲。
流熏怒不成遏,竟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癡癡傻傻的皇子如何半途來攪局。更被晚晴的假象利誘。
沈孤桐!
流熏抬起一張駭怪的小臉,難堪地望向姑母。
本來晚晴早看到了她身後走來的景璨,才俄然趁她不覺轉而演一出苦肉計,惹了這不明究竟的外人路見不平拔刀互助。
好端端一個美人,竟然要被殘暴的剃禿頂發去當尼姑,的確令人髮指!景璨氣得額頭青筋透露,如看毒獸、般防備地望著流熏,怕是統統的男兒都禁不住纖美好男在麵前無助落淚,更令他們如懦夫般鼓起救美的豪傑氣挺身上前。
她擺佈看看身邊,合歡退後一步,對丹姝綠嬋說:“幾位姐姐,我們讓兩位女人說句梯己話吧。”
流熏心頭一動,這是沈孤桐的簫聲。宿世裡,她便是被這簫聲迷得神魂倒置。人說吹簫引鳳,常常聽到沈孤桐的簫聲,她就會不顧統統的尋去。
俄然她抱緊流熏的腿要求,“姐姐,你如何栽贓冤枉晴兒都罷了,推晴兒落水也罷了,可不能再逼晴兒削髮做尼姑呀,姐姐!晴兒才十四歲,晴兒不想剃禿頂發……”
流熏望著晚晴,她緩緩昂首,還是是那副楚楚不幸的小模樣,彷彿受儘天大委曲,這副粉墨退場扮戲的模樣,讓流熏看得內心噁心。
晚晴放柔了腔調,那聲音垂垂化作哭泣,混入那哭泣的簫聲中抽泣不止,又是那副哀婉的小模樣。
晚晴悠長了聲音說:“多謝姐姐賜的這‘病症’,俗話說‘一病遮百罪’,就如姐姐所說,東漢曹操夢裡殺人都不了了之。姐姐但是要留意了。”她的話音拖得悠長,意味深長地望著流熏說,“如果mm的病病癒了,對姐姐,對謝府,可不都是福分?”
這簫聲聽來並不悠遠,或是在後花圃的山間攬月亭。
晚晴望著流熏,眼神裡彷彿多了很多陌生,昔日的流熏不過空生一副姣好的麵貌,恃寵而驕,憑她三言兩語定然能對她千依百順。
隻是她話音未落,晚晴已被她悄悄一撤袖籠的工夫,誇大地撲倒去一旁,恰是一片太湖石高聳,晚晴“啊!”的一聲慘叫,蒲伏在地,緊緊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