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寧郡主一眼看到方春旎身邊供案上的花冠，幾步上前別緻地一把捧起細心打量了問：“就是這頂花冠呀？公然精美。莫說羨煞群芳，就是寧兒也妒忌呢。”

“秋姨常日素麵朝天，從不戴甚麼金飾，偶爾簪幾朵應季素雅的花。這簪子雖舊，但這玉也是寶貴物。”春旎深思著說，“這羊脂玉代價不菲，應是古玉簪，不似秋姨能有。”

行至前院後院交代的緲漢樓外的遊廊，就聽院內一陣熱烈聲異化著人聲犬吠，喧華不凡。

這烏鴉堆積來的奇，烏鴉成群並非吉兆，流熏心有不安。一見毓寧無禮，忙上前得救說，“旎姐姐是為你好，這烏鴉有甚麼都雅的，走，我們歸去玩。”

“五公子，不成混鬨！”乳孃們忙上前喊著製止。

毓寧抬頭看著那梧桐樹上的烏鴉，咯咯笑著問，“熏姐姐，為甚麼說，梧桐樹上隻落鳳凰呀？”

毓寧郡主這才轉怒為笑，歡樂的同流熏向前院的榮壽堂去尋母親。

流熏忙去哄著春旎懷裡哭泣委曲的嚴哥兒說：“嚴哥不哭，寧姐姐錯怪了你，轉頭熏姐姐送你一隻畫眉鳥可好?”

“你一年到頭纔來府裡幾次，如何就單單在這些東西上花心機了？”流熏諷刺她說，持續逗鬨著。

一旁的春旎淡淡一笑安閒地解釋：“詩經小雅上說，鳳凰鳴兮，於彼高岡，梧桐生兮，於彼朝陽。蓁蓁萋萋，雍雍喈喈。”

“許是秋姨的東西吧？落在了這裡，再不然就是先舅母賜給秋姨的。”毓寧隨口猜測。

流熏驚奇的拾起細心看看點頭，“我從未見過，”

“咦，這茉莉花，寧兒倒似見府裡哪位姐妹戴過如此款式的金飾，似不是簪子，隻是記不得了……”毓寧郡主湊來看看當真地看看說。

“你倒是漂亮，若早知你如此慷慨，我就一早向你討了去。”春旎打趣道，又指著案頭的簪子問流熏：“這供案上的簪子玉質當屬極品，但是江氏舅母生前的摯愛之物？”

秋姨！

毓寧聞聽滿眼的別緻，跳了腳拍了手不容分辯就拉住流熏向外跑，求母妃許她移居碧照閣的事兒也拋去腦後。流熏也拿她無可何如，同春旎對視一眼，隨了她前去後園緲漢樓看奇景。

“讓開！讓開！”叫鬨聲，流熏被飛奔來的一人撞去一旁，她一把拉緊幾乎顛仆的毓寧，定神不及看清，就聽了五弟謝子佐的聲音叫喚著，“看我拿彈弓子打散這群牲口！”五弟弟阿佐引了彈弓飛彈打去，嗖的一聲，撲棱棱一陣烏鴉驚飛，幾片羽毛飄落一地。不過眨眼的工夫，那群烏鴉又飛聚了來。

毓寧自知無禮，可當了世人難以下台，忿忿道：“反正你厚此薄彼，再不是熏姐姐了！”

不等進院，隔了院牆就看到高高的梧桐樹上密匝匝圍了黑壓壓如一團烏雲般集去一處的烏鴉，時而飛，時而聚，時而迴旋枝頭，收回呱呱呱呱的嘶鳴。

說罷，流熏不由問，“旎姐姐是如何了？莫不是曉得這簪子的由來，或是有甚麼不當？”

“樓上看得清，我們上樓去看。”也不知誰發起了一聲，嘩啦啦一群人向樓上湧去。

也不睬流熏，回身追了前麵的謝舞雩和展顏姐妹而去。

才喊住這個，又冒起阿誰，六公子謝子佑挽了彈弓射去，卻誤打去小廝狗兒的屁股上，疼得狗兒跳腳鬼嚎，惹得小表弟嚴兒蹦跳著鼓掌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