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寂靜無聲,好久,寶座上才傳來一聲長長慵懶的“嗯~”
流熏誠惶誠恐地應著:“臣女那裡有甚麼主張,反正自有家中高堂比臣女見多識廣,定然為臣女的今後安排一樁好姻緣。若說宮裡皇上和娘娘們的賜婚,那更是皇恩浩大,為人臣子的,那裡敢妄議?”
“哦?你倒是會說話,我隻問你的意義。”怡貴妃咄咄逼人。
“就是娘娘指了一匹狼說,‘呦,這狗可真和順呢,’,女人也須得接了說‘娘娘聖明,這狗汪汪的都在吠著娘娘千歲千千歲!呢。’”
“哦,本來如此。多謝公公指導!”流熏恍然大悟。
流熏謹慎的不敢昂首,聽到上麵傳來悠長的聲音問:“你就是謝家阿誰丫頭?傳聞你今兒在恒春殿出儘風頭呀?”
怡貴妃緩緩端起一盞茶,低眼打量那縷熱騰騰的輕煙緩緩雲霧般飄散,娓娓絮絮隧道來,說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嬤嬤和宮娥陪笑著隨聲擁戴,一唱一和的,都是說給她聽。是勸她要當機立斷,不要跟錯了主子。話是說給她,明裡暗裡是要她轉告給祖父和父親吧?謝家要當機立斷保定新君,看來六皇子對奪嫡一事誌在必得了。
萬安宮,公然都麗堂皇。
流熏的眼兒更是低垂,應著:“臣女略識得幾個字,不至做睜眼瞎罷了。”
流熏忙跪地拜迎,口呼:“臣女謝流熏給貴妃娘娘千歲存候,恭祝娘娘福壽安康。”
一起來到怡貴妃的萬安宮,流熏隨大安子低頭徐行繞太長廊,來到殿門前。
噗嗤一聲,丹姝忍不住笑出聲來。流熏瞪她一眼,丹姝訕訕地說:“這不是指鹿為馬嗎?”
大安子這才一笑,四下看看無人,攏了手湊去流熏耳根奧秘道:“怡貴妃是六皇子的生母,眼下如果六皇子如果做了新太子,今後就能即位擔當大統,怡貴妃就該是太後孃娘了!”
流熏和丹姝都幾次點頭稱是,隻是流熏內心暗笑,這些主子怕是打錯了快意算盤。
如果前人軼事,必然是彆史,提到彆史,是謝府不準後輩枉讀的。固然流熏暗裡也看閒書,但怡貴妃麵前,她還是要故作胡塗的說:“臣女孤陋寡聞,望娘娘見教。”
“哎!”她長長一聲歎,低垂了眼打量她問:“謝閣老和謝中堂父子,可都是天下文人的表率。想必謝大女人也是飽讀詩書的才女吧?”
流熏候在殿裡立了依約一盞茶的工夫,也不見怡貴妃的身影,她內心有些不耐煩,天氣漸晚,前麵另有端妃娘娘冇有拜見。莫非怡貴妃是要給她上馬威?或是她那裡獲咎到了怡貴妃?大安子和小貴子也不見了蹤跡,她隨身的丫環也不準跟出去,聽著西洋鐘滴答滴答的響聲,四周沉寂下聲響更是令她不安。
也不必見這怡貴妃的尊榮,但憑小貴子公公三言兩語的刻畫叮嚀,流熏內心就知這位怡貴妃是個甚麼人物了。再想想刁蠻率性的謝展顏,公然同姨母同出一轍。但是同是姐妹,繼母封氏但是個溫淑謙恭的性子,真是龍生九子各有分歧。
“嗯,既然是讀過些書的,你可曾傳聞過唐朝唐太宗的那位楊妃的軼事?”怡貴妃問。
怡貴妃唇角一勾,眉峰中更透出一抹淩厲的笑意娓娓道來:“傳聞,那位楊妃娘娘本是隋煬帝的女兒,也是前朝大隋金枝玉葉的公主。當年唐高祖李淵滅了大隋,唐王的次子李世民和四子李元吉都中意了這位公主,可這位公主眼拙,恰好相中了四皇子李元吉。也不知如何一時眼拙,棋錯一步,步步皆輸呀。厥後,李元吉玄武門事情被李世民所射殺,這位前朝的公主,隻能弟婦委身給二伯做了妾,就是楊妃,一女事二夫,不止她被世人嘲笑,就是她所生的兒子蜀王少年才俊,也受她這孃的連累。生母名聲狼籍身份寒微,空負他滿腹才調被皇上鐘愛,卻與皇位無緣,終究落得個身首異處慘死。唉!以是說,這女人最是不能胡塗,瞎了眼,今後貽害畢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