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來如此。多謝公公指導!”流熏恍然大悟。
一句話,如一柄刀子戳在流熏的心口,流熏不覺一驚。打狗須得看仆人,這話是說給她聽嗎?莫非怡貴妃就不機遇謝府的顏麵?
萬安宮,公然都麗堂皇。
“嗯,公然是個傻大膽的。聽你說話倒是清楚痛快,不似她們,如鳥兒似的,哼哼唧唧的,甚麼鶯聲燕語……本宮最是討厭那些矯飾風、騷的賤人!”
“那是太皇太後孃娘。”大安子當真地指導。
流熏和丹姝都幾次點頭稱是,隻是流熏內心暗笑,這些主子怕是打錯了快意算盤。
大安子去通稟,一名宮娥出來,打量了流熏幾眼傲慢地說:“隨我來吧。”
但她強壓了心頭的煩躁,透出一股偶然的模樣低頭肅立,直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衣履聲異化環佩聲叮咚而來,宮娥甜甜的通稟聲響徹殿堂:“貴妃娘娘駕到!”
怡貴妃隻剩了笑,笑過一陣,則是感喟。竟然如一針針紮去了棉花裡,不痛不癢毫無感受,令她這操針的人都冇了興趣。
大殿裡寂靜無聲,好久,寶座上才傳來一聲長長慵懶的“嗯~”
“嗯,既然是讀過些書的,你可曾傳聞過唐朝唐太宗的那位楊妃的軼事?”怡貴妃問。
流熏誠惶誠恐地應著:“臣女那裡有甚麼主張,反正自有家中高堂比臣女見多識廣,定然為臣女的今後安排一樁好姻緣。若說宮裡皇上和娘娘們的賜婚,那更是皇恩浩大,為人臣子的,那裡敢妄議?”
流熏又是被她一刺,這話問得毫無遮擋,鋒芒畢露。如果喜姨娘之流口不擇言出言不遜她也不計算,隻是這殿堂上端坐的女人但是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
也不必見這怡貴妃的尊榮,但憑小貴子公公三言兩語的刻畫叮嚀,流熏內心就知這位怡貴妃是個甚麼人物了。再想想刁蠻率性的謝展顏,公然同姨母同出一轍。但是同是姐妹,繼母封氏但是個溫淑謙恭的性子,真是龍生九子各有分歧。
流熏候在殿裡立了依約一盞茶的工夫,也不見怡貴妃的身影,她內心有些不耐煩,天氣漸晚,前麵另有端妃娘娘冇有拜見。莫非怡貴妃是要給她上馬威?或是她那裡獲咎到了怡貴妃?大安子和小貴子也不見了蹤跡,她隨身的丫環也不準跟出去,聽著西洋鐘滴答滴答的響聲,四周沉寂下聲響更是令她不安。
小貴子在一旁不斷給她眼色,上前撞了大安子的肩頭說:“你就彆打趣謝大女人了,誰不曉得,最早去拜的應當是怡貴妃。”
且不說滿眸子光寶氣,金粉銀裝的殿堂,就是略低頭看到炭火盆裡嗶啵作響的紅炭,那甜甜淡淡清幽的香氣,令流熏心頭一動。這不是沉香木嗎?暮年傳聞繁華朱門豪侈得粉了沉香取暖,明示貴氣。現在纔是親眼得見。不由感慨。
怡貴妃緩緩端起一盞茶,低眼打量那縷熱騰騰的輕煙緩緩雲霧般飄散,娓娓絮絮隧道來,說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嬤嬤和宮娥陪笑著隨聲擁戴,一唱一和的,都是說給她聽。是勸她要當機立斷,不要跟錯了主子。話是說給她,明裡暗裡是要她轉告給祖父和父親吧?謝家要當機立斷保定新君,看來六皇子對奪嫡一事誌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