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怡貴妃莞爾道,“皇上,前些日子還不正在犯愁,感喟舉國高低竟然難以尋覓出一名有膽有識如王昭君、文成公主普通能和親塞外,停歇兵戈的奇女子麼?”
偶然一句話,流熏的心頭一抖,一股寒意從骨子裡向外透。
流熏心想怡貴妃公然是個明白的,她不過要藉機滅了皇上為她指婚的設法,就此留在謝府了結報仇雪恥的夙願,不想嫁給任何男人。
流熏幽幽地說:“……引了十二殿下來謝府玩耍,竟然敲鑼打鼓的搬些聘禮打馬遊街來謝府,揚言要娶臣女為妻。固然臣女的祖父義正詞嚴的勸諫諸位殿下,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不得擅定,無法此事怕是朝野儘知了。臣女是想,此事多因皇上汲引臣女,禦賜了‘百花魁首’而起,臣女受之有愧,現在太子殿下抬愛,臣女思前想後……這豈不是害了太子殿下和諸位皇子殿下兄弟君臣的情分?如果太子殿下不計前嫌娶了臣女,怕此事已定是傳播販子,今後兄弟稍有口舌,不免讓人連累舊事,置臣女於紅顏禍水之地。古有東漢洛水甄氏女同魏王兄弟的前車之鑒,臣女不敢自專,肯求皇上做主。”
晉王景璞撩衣跪地,頗是惶然失容,卻無一句回嘴之詞。他微微抬開端,餘光狠狠地瞪向了流熏,恰被流熏覷到,她卻故作胡塗地無辜地望著皇上,眸光裡珠淚涔涔,一副惹人顧恤的模樣。
“傳聞謝中堂夫人竟然被一小女子幾句話絆倒了。”
殿內一片沉默。
一句話世人驚得麵色大變,嚴峻地打量流熏。
“畢竟是江家的血脈,就是聰慧非常。”
一番話說完,流熏心頭暗自打鼓,實在現在大家儘知,皇子們爭相娶她,甚麼花容月貌百花魁首鬥不過是掩人耳目之詞,關頭的,是她身後謝府家世這金子招牌,謝家三代首宰的職位,謝閣老這帝師在朝堂中無人能及的聲望。
流熏聽那聲音頗熟,內心一抖,卻難以信賴本身的耳朵,她偷眼窺去,見海龍緣邊片金的吉服襟擺緩緩移去皇上那明燦的龍袍身邊,異化一股撲鼻的香氣,麵前說話的,可不是怡貴妃?她母子被皇上怒斥閉門思過,現在如安在這喜宴上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