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士娘子莫急。”沈寧沉下一口氣,麵色淡泊無波瀾,安閒解釋道,“臣隻是循理辦事。來時聽宮人說那刺客破窗而出後,禁軍撲滅燭火,見娘子隻是安穩坐著,故不得不問。”
一句並不算短的話寫完,她是說:“臣妾隨陛下同去為好,彼時殿中無旁人,諸多細節,唯臣妾清楚。”
席蘭薇坐起了身子就冇再有過量的“嬌弱”,劍傷在左肩,右臂活動無妨。直接伸手就拿了藥碗過來,確是晾得差未幾了,連吹都免得吹,一飲而儘。
沈寧再揖。轉頭命隨行的禁軍入殿檢察,朝席蘭薇一拱手:“秀士娘子,臣傳聞娘子與那刺客交了手,不知娘子可傷到他了?”
“大人。”杜秀士在旁清泠泠一笑,帶著那麼點諷刺說得慢條斯理,“鳶秀士敢跟那刺客比武已是膽量夠大,但若感覺她有本領傷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
便不免有醋意大些的嬪妃在心中抱怨:如此衣冠不整,陛下還真敢帶出來見人啊……
“蘭薇……蘭薇!”羋恬追著她,賠著笑容解釋,“你……你彆活力,沈寧是身在其位,得謀其政嘛……”咬了咬嘴唇,羋恬一臉委曲,“他絕對不是真疑你。”
席蘭薇消了消氣,凝神寫道:“我也不知他為何不殺我。”一頓,又寫,“大人感覺我該曉得得清楚麼?”
淡掃羋恬一眼,席蘭薇腳下未停地持續往前走,一副懶得理睬的模樣。
“那他何故冇殺娘子滅口?”沈寧再道,語氣厲了兩分。
弄得原是做了籌辦籌算喂她喝藥的霍祁愣了一愣,藥匙還握在手裡,擱下也不是、持續攥著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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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席蘭薇起榻後細心地梳了妝,踏出宣室殿就碰上了羋恬。
餘光一瞥,杜氏公然刹時噎住,訕訕地避口不敢再說話了。
席蘭薇失了很多血,加上又是從嚴峻中一下子放鬆下來,衰弱犯困,闔目歇了一會兒就已是半夢半醒了。
“這案子該查要查,但不必疑秀士。”天子說著看向她,笑而核閱,彷彿帶著多少當真的考慮,“至於為甚麼不殺她‘滅口’,大抵是因為她本來也說不了話吧。”
目光停在被他護在懷裡一併出來的席蘭薇,一眾宮嬪再度梗住。
“是。”天子點頭,成心偶然地笑睇了身邊的席蘭薇一眼,又向沈寧道,“去查吧。”
這話不錯。霍祁想著一笑,手上一攥,將她仍擱在他手內心的纖指握在了手裡,回說:“不急。你本日好好歇著,那些事明天寫出來,著人呈去禁軍都尉府便是了。”
“啪”地一響,席蘭薇將筆拍在案上,瞋目而視。這類思疑讓她不得不怒。
“……”霍祁哭笑不得,想了一想,彷彿隻能應她一句,“好……”
席蘭薇咬了咬唇,執起他的手又寫起來:“陛下是不是要晉臣妾位份?”
恍然覺出有人在身邊坐下,迷含混糊地睜了眼,定必然睛,明眸便完整展開了。
特彆是在見到席蘭薇因為劍傷起家困難、天子乃至伸手扶了她一把以後,一眾嬪妃打從內心不舒暢,卻又彷彿冇甚麼可不平的。總之弄得本身心中五味雜陳。
在禁軍都尉府的人到來之前,各宮嬪妃就都到了宣室殿,這個表忠心的機遇自是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