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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大朝會雖則極其昌大，也是以更加累人。前日宮宴散得晚，回宮時已然半夜，是以天子早上離榻去往朝會的時候，一貫到了這個時候就格外驚醒的席蘭薇半點都未曾發覺。

席蘭薇沉了一沉，手指便落了下去，一字字寫道：“臣妾確是去過錦城、確是叫外人見過。”

席蘭薇笑意款款，緩一點頭不再多說甚麼。知根知底便好，若夏月今後不再惹她，這事大可就這麼藏著；若不然，這欺君之罪怪到吳家頭上……吳家決計是要推夏月出來頂罪的。

見席蘭薇如此，夏月才恍然回神，足下輕一跺，大有些慚愧和煩惱：“陛下莫怪蘭薇姐姐，是那起子文人冇分寸，見了一麵、感覺姐姐美便畫了，哪知有朝一日姐姐會入宮……”

“你說錦城文人給鳶美人作畫？”突然聞聲霍祁略有些發沉的問話，席蘭薇心中頓緊,猶被他握著的手也不免一搐。抬眸，他也正巧看過來，眼中帶著多少玩味，“見過你的人都如此賞識……鳶美人你真是雋譽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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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從他手中脫出來，席蘭薇半起了身向後挪了半步便穩穩地拜了下去——既然難以解釋清楚，倒不若先謝個罪為上。

竟是她曾救下的少年。

又提了那句“見了一麵”，口氣軟糯糯的，帶著幾分祈求，好似真在替席蘭薇討情似的，直讓她聽得倒胃口。

“娘子，奴婢探聽過了，那夏月確是錦城人，家在城東麵……”

“是禁軍都尉府正查著藥啞你的事，怕有疏漏，便把你的過往全查了。”

肩頭被人一扶，席蘭薇略有一顫，執起家子，遂見他收回擊去，笑意淡泊地向夏月道：“朕何時怪她了？”

實在是與上一世大分歧的一個新年。除卻年代還一樣，其他皆是分歧。想來也等不出阿誰寶林被廢位的啟事了，天子底子冇往何寶林那邊去，宮宴將散，再世人施大禮的同時，他便一把扶起了席蘭薇，攬著她一併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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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一滯未言，他複又看向席蘭薇，笑容深了些許：“朕是想著，官方的文人隻看一眼都冇法健忘、為她作畫，朕把她留在身邊怎的反倒從冇想過這些？”

吳家費了很多工夫尋來的夏月，到底冇能在新年奪了她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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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他一麵步下長階一麵問她，清潤的語聲分毫不帶帝王身份帶來的壓迫感。

“是，她雅言說得是不錯。”席蘭薇一笑，“可你們也去過錦城，那點不同……聽得出吧？”

“……假籍？”清和一怔，繼而諦視著席蘭薇的唇畔，半點也不敢忽視。

“且阿誰嬌媚的腔調，壓根不是錦城女子會用的。”她銜笑掃了清和一眼，“或者說，壓根不是良家女子會用的。”

席蘭薇搖一點頭，又含笑著動了口型：“不累。”

她更天生了不受寵宮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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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也非常回了回神才反應過來，麵色訕訕的大是不天然，但方纔既是本身一味地“誇獎”，眼下就隻好順著這話說下去。雙手相搭屈膝一福，還是笑聲輕柔的：“是臣妾多慮了……陛下不在乎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