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事。”天子輕聲一笑，如墨雙瞳中冷意與不經意並存，“自不能聽一麵之詞，如何定奪，還得召宮正司問過審過。”

天子輕一點頭，隨口問了句：“甚麼時候到的？”

那本日……

席蘭薇抬眸看疇昔，霍禎已進了殿，腳步隨便地走著，玉冠束髮摺扇輕搖，一副前來討閒茶喝的模樣。

廣明殿中燈火透明，不但是一眾主位嬪妃到了，就是低位的宮嬪也陸連續續地來了。幾個時候前在結束了旅途顛簸、目下又安息不得，世人麵上均是難掩乏意，但看到殿中跪著的那人時又都打氣些精力，同時帶上三分獵奇。

還是諷刺的口氣，這一句卻讓雲裡霧裡的宮嬪們吸了口冷氣，齊刷刷地看向了席蘭薇：將門之風？鳶美人要殺人滅口？

他跨過門檻，掃了眼正藉著燭火看書的那人，一揖：“殿下，成了。”

雖仍冇太明白，這轉折也足以教世人目瞪口呆，各自啞著聲不敢言，相互看一看、又一次一齊看向席蘭薇。席蘭薇神采淡淡地坐著，瞧不出甚麼，安閒得彷彿這事跟她冇甚麼乾係普通。

他與霍祁均是嫡出，他也一向曉得本身是“皇次子”，上麵另有一名兄長。但在足足八年的時候裡，宮中是冇有那位皇宗子的，是以一眾皇子帝姬尊他為長，更是聽過各方的暗裡群情——照這般下去，同是嫡出，太子之位隻能是皇次子的。

在這一乾低位宮嬪聽了風聲趕來之前，殿中的一眾主位已將來龍去脈弄得清楚，見她們來了，也冇為她們多做解釋，隻是持續著方纔的議論。

霍禎記得很清楚，皇宗子車駕到了長陽城門口那天，才四歲的荷月帝姬興沖沖地來找他，要拉著他去皇城的城牆上一看究竟，她說：“大哥哥返來了，母後說，父皇派了太子儀仗去迎。”

“是……”他拱手道，“臣剛探過行宮，一刻前，陛下已傳席氏前去。殿下此時去，應是剛好能……”

這供狀是麵前女子解了毒後寫下的，內容實際上非常簡樸，卻在嚴峻中多了些廢話，故而足足寫了兩頁紙。

霍禎一噎，便也向席蘭薇看去，她彷彿驀地鬆了口氣似的身子一動，接著非常天然地行到了天子身邊落座，又非常天然地執筆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