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論禍國，總得乾預朝政、頂不濟了也還得勾引著朕大興土木，不說酒池肉林，起碼得單建個宮室吧？”他闡發得神情謹肅，彷彿當真隻是在跟吳簡會商席蘭薇夠不敷這“禍國妖妃”的稱呼普通。略作考慮，霍祁又道，“再者，縱真是‘妖妃’，她要禍國也還得有個昏君――吳大人，朕眼下治國治得尚算能夠吧？”

悻悻地把剩下半個扔在手邊的空碟子裡，美目一轉，她又道：“喏，我進宮的時候傳聞禦史大夫和幾位大人去宣室殿求見了，你猜是甚麼事？有興趣去聽上一聽冇有？”

嗬，這詞兒用的。

“嗯……”羋恬考慮著言辭一哂，答說，“表哥繼位三年了，還冇見朝臣們對哪個嬪妃存眷如此之多。”肩頭略一聳，羋恬笑道，“聽沈寧說，好幾日了，你的名字都直接在永延殿被提起了。”

“……”大略是推測他會如許說，吳簡正了正色，很快續上了下文，“同是。但陛下如此專寵，日日去見無妨，乃至為其廢黜旁的嬪妃、為其試藥，已然……”吳簡一頓，聲音複又沉下去兩分，“已然不顧聖體安康。如此，席氏大有禍國妖妃之勢……”

一陣心虛，轉而則驚奇於席蘭薇如何曉得的這些事――就算她和羋恬交好、就算羋恬是禁軍都尉府批示使的夫人……禁軍都尉府也還冇到去大家家中監督的份上。

幾人當即就僵了――都是來義正辭嚴指責席氏的，目下正主來了。

“你這說法與‘莫須有’有何不同？”霍祁淡看著他，再一次把他的話噎了歸去，不耐中聲音驟冷，“吳簡，你為這事膠葛了幾日了，朕的意義你該明白。若她當真亂了朝綱，該廢位賜死朕絕無貳言，但眼下並無此事――朕在前朝治得好國，在後宮朕寵誰不勞眾卿多議！”

“擔著世家貴女的家世，行著連青樓女子都不如的手腕。自古妖妃很多，妲己褒姒……可冇一個善終的，婉華娘仔細心著！”

羋恬的笑意賊兮兮的，端然是清楚那“幾位大人”是哪幾位，且就此猜出他們就是來講她的事的了。

禦史大夫……

席蘭薇笑笑，還是不在乎的模樣，問著話乃至輕打了個哈欠：“說甚麼了？”

“到底是有世家背景的人，玩起詭計再耐不住性子,慣用的手腕也還是會的。你把穩著,此事以後，後宮中還不必然會出如何的風聲,說是你勾引君心，乃至連潛邸隨出去的宮嬪也遭了廢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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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擱下茶盞，略緩了口氣，“我是說……‘肅殺’。”

與羋恬一併出了漪容苑，看一起上羋恬的愉悅模樣，席蘭薇才曉得這大略是又要去找沈寧、和他一起回府去――甚麼讓她去宣室殿聽聽朝臣說的，隻怕不過是順帶著找小我同路罷了！

霍祁公開裡嘖了嘖嘴，奇特席蘭薇是如何曉得的。抬眼看看麵前頃刻寂靜的幾人，笑容平平：“傳吧。”

“禍國妖妃。”霍祁反覆了一番這四個字，語中有點玩味。睇一睇席蘭薇，以手支頤，竟然認當真真地估計了起來，“自古，禍國妖妃似都有傾城之貌……她倒是夠。”

作者有話要說：#這也就是那會兒冇有媒體不然吳大人您這點兒事兒蘭薇早捅給娛記了#

吳簡非常滯了一滯，一時隻覺席蘭薇這番話比天子本日幾次三番地噎他都讓他氣結，回了回神，轉而憤然駁道：“血口噴人！即便……即便真是如此，你既說你從不看奏章，又安知那是老夫所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