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做事的時候纔像端莊人……奸刁的小聲兒言猶在耳，看著那雙虎魄清眸在慘白的小臉上那麼高聳地敞亮，他的指肚悄悄摩挲著小手上細細的疤痕，半天冇有吐出一個字……

身子軟軟地趴著，目光怔怔地，看著烏黑的手巾上黑紅的汙漬……

齊天睿應著坐到了床邊，拿起高幾上溫熱的小茶壺對嘴灌了起來。

“要遠行。”

越飛越高，越飛越遠，飛到那龐大的西城大街，幾次迴旋……

“嗯？”莞月朔愣。

細心著再冇有打結之處這才放入水盆中，他撩了水悄悄揉洗。本來，她給他洗，手小，攏男人細弱的發有些慌亂；現在，他給她洗，大手一把就能握住，許是他常頭痛最曉得那頭上的經絡，力道輕重緩急拿捏得那麼舒暢，揉得她迷含混糊的，氣味悄悄嗬在她臉上，眯了眼，他的味道裡攙進了花露的薄荷暗香，那麼適合……

臨街道上傳來清脆的竹梆聲，四更了，那一彎小月壓彎了枝頭，正在視窗。他低頭，看懷中小臉如玉，白得晶瑩，那麼靜，靜得那端倪好似玉上砥礪，連那絨絨的睫毛都紋絲不動，悄悄啄在她唇邊囁嚅道，“丫頭，我的曉初兒……”

“相公，我本身能洗……”

清清花香的浴湯裡，任本身的有力握在他手中，毫無遮攔，無處躲藏，心被大手揉得粉碎，她悄悄閉了眼睛，鎖住淚水……

送他到門邊，莫向南負手而立，看他行動輕巧，似卸下千斤重擔，倉促而去、等不及似地消逝在夜幕中，莫向南不覺擰了眉……

“嗯。”他一邊應著，一邊將手伸進水中握了她的肩穩穩地轉過來，墊了厚厚的手巾，將她安設躺下，低頭膩在她耳邊，“想你呢，讓我來。”

現在，不能夠了……

房中燃著銅爐，掌櫃房書架後的窄床上，一床鴛鴦被，兩人相擁而臥。懷中人，軟軟地窩在貳心口，慘白嬌小，好是迷戀，這麼久，總算把她暖出些熱氣，他早已捂得一身的汗，卻捨不得睡，也捨不得動……

視線輕掩，清楚冇有效力，卻似畫中普通，連睫毛都未曾顫一下，清冷的月光照著這張小臉，那麼美，白玉無瑕，靜若往生，連他衣衿前那一點點熱氣都在冷去……

幾日不見，彆人清臒，語聲也有些啞，可現在的神情卻非常安然，精力也好。

已是深冬時候，自那一場雪淨後，氣候驟寒。金陵城中有湖，城外環河，一年四時都難脫水汽，即便是日頭高懸也是撇不開的濕潮，讓這冷更入骨髓。

本來在素芳苑都是夜裡沐浴，他不忙時就老是一起，戲耍逗弄，總要擔擱得一次一次換水到水涼了為止。

直到傍晚時分，莞初叮嚀人擺了飯，走到他身邊輕聲勸道，“相公，用飯，吃了飯再忙。”

一大夙起，她就坐在他身邊，給他研磨，為他蘸筆，還會幫他鈔繕，清平悄悄的神采，像疇前兩人在素芳苑熬夜一樣專注。隻是，偶爾，也入迷，握著筆看著他，淺淺的水眸怔怔的，一動不動，隻要墨汁承不得重，濃濃地墜在筆尖，滴落……

他死死地抱著懷中，用儘滿身的力量，彷彿鬆開一點點，她就會冷去……

他起家就要去傳飯，她拉了他的手，“相公，不跟府裡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