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初思忖半晌道,“先拿去當。”
“那二爺能饒了我們?”
“我正想著呢,有勞媽媽了。”秀筠含笑伸謝,又叮嚀丫環號召老媽媽下去吃茶。
秀筠號召莞月朔道上了炕,丫環巧菱遞了手爐過來。那日廟裡上香姑嫂兩個同乘一輛車,去的時候秀筠緊繃著臉一聲不吭,莞初估摸著是頭一次與“生人”這麼近不免拘束,也未強著她說話。待到了廟裡,秀筠想到小堂聽經還願也是莞初陪著,雖說她不過是候在外頭,秀筠出來倒是千恩萬謝,小臉可貴地有了色彩,像是這佛理公然安撫。回府路上話也多,兩人熱熱烈鬨了一起。今後,便比旁人近了一層。
一前晌蜜斯妹們談笑,莞初的魂兒早已不見了蹤跡,將姑息當場對付著,不到晌午就藉口要服侍閔夫人用飯吃緊忙忙地出來。一起疾走,盤算了主張,現在哭爹喊娘也冇用,隻能想體例從速去把金鳳贖返來。聽艾葉兒說他哥哥尋的那間當鋪非常仁義,掌櫃的對街坊鄰裡多有通融,且長年就住在鋪子背麵。雖說年下裡砸門不大端方,如果多付他一成的銀子道明原委該是不會多計算。
“原是二叔做東,請的都是金陵的舊友老友,家宴、看戲,熱烈一日。二叔走後就是二哥籌措。”
“我的女人!”綿月雙手摁了,急勸道,“可不敢這麼著!那金鳳當緊,這衣裳就不當緊麼?祭祖施禮能穿舊衣裳?女人你想,這府裡既有這金鳳的端方就說不準另有旁的,祭祖那日女人你的行頭怕是正該和東院大奶奶一樣,如果偏我們冇穿,可比那金鳳顯眼,老太太問起來可不是現在當場?”
“嗯,”莞初接了巧菱呈上來的熱奶茶,遞了一盅在秀筠麵前,又自取了一盅,“年夜必是在的。”
的確是五雷轟頂,莞月朔腳踏進雲霧裡,懵得辨不得南北。為著贖玄俊她當了金鳳,又把身邊的銀子都斂起來才湊了六百兩銀子拿了出去,那廂信兒還冇得著,這邊竟是已然要“案發”。今兒臘月二十八,齊天睿說話兒就要返來,莫說現在她手裡連個銅板都不剩,就算馬上拿足了銀子去贖也恐來不及,一旦他返來住下,就甚麼都晚了!
兩人正說著話,簾子打起出去一個婆子,莞初認得是方姨娘身邊的劉媽媽,手中托著一個綢麪包裹,翻開來暴露個巴掌大的金飾盒子。
“將將都做了新的,等我想著了就來找你要。”
“也是,”秀筠諒解道,“老式樣,是老祖奶奶那輩兒打下的,本來是想給家裡的女孩兒,偏是老太爺和老爺兩代冇女孩兒,方傳到我們這輩,又冇那麼多人丁,這纔有媳婦們的了。雖說模樣老舊,倒是實足的成色,太太說要緊的更是這鳳嘴裡叼的這顆貓眼兒綠,可貴的奇怪物兒。”
小丫頭急,“等不得入夜!二爺下半晌返來可如何好?”
他兩個伉儷做得陌生闔府裡的人也不是不曉得,旁人麵前諱飾不過是麵子二字,現在在秀筠麵前莞初倒安然,回道,“說是昨兒下晌,這會子還冇影子呢。櫃上忙,那裡作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