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工夫二奶奶就被贏空了，丫環們興趣正濃如何肯依，莞初額頭冒著汗，滿麵通紅，被人擠著想抽身都抽不得。

齊天睿不覺得然，隻道天悅讀書這麼多年何不直接去應鄉試，何必非要做監生？每日裡讀書，活耗著。閔夫人道，方姨娘也是讀書人家出身，隻說天悅讀書不上心，鄉試若不中就難辦了，作了監生，今後好歹大哥天佑能帶著謀個差事，不算逾例。

綿月抿嘴兒笑，“女人，走吧，今兒這藥你可必然要換。不換，可要悔怨嘍。”

六歲失娘，隨父流落，如此靈透又安然，不知是如何長成……

“哦？”聽閔夫人說的狠，齊天睿覺出話裡有話，“她怎的了？惹甚麼閒話了？”

……

第一次，頭一顆，睡夢裡悄悄地落……

“太太放心，我定是尋個乾清乾淨的女孩兒返來給您生孫子。”

閔夫人聞言冇再多問，隻叮囑他說天悅開了春兒去應院試，該是十拿九穩，以後就要往府院裡去做監生。明兒來的人裡頭有幾個老爺在府院的舊友，記得帶著天悅認認徒弟。

昂首看著那虛掩的黑漆木門，莞初的心怦怦直挑，幾步上了石階一把推開門……

瞧天悅一臉笑容生硬、低著頭地對付，齊天睿不知怎的，竟是有點心疼。

兩人下樓出了素芳苑，不尋那鵝卵的路，挽動手專踩了雪，日頭照著，一閃一閃地晃眼，眯了眼，嘎吱嘎吱地走，口鼻當中深深地嗅，好清冷……

金鳳事小，丫頭卻實在擔負，小肩膀硬得讓他這大男人都有些抵擋不得。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難，難的是窮途末路仍然竭儘儘力；一敗塗地，不悔，不怕，安之宿命。佛理道，極力方能隨緣，丫頭不見得參得卻做獲得。想那一夜，四周碰鼻，走投無路，傷痛之下怎不頹廢？竟是還能記得經文未抄，一盞小燭，經心極力，顧此並不失彼，大將之風，又怎不可貴？

次日一早，齊府大開府門，歡迎親朋舊友。家宴分兩處，一處擺在西院正堂，接待的都是齊允康的同大哥友，吃酒話舊，另有家戲服侍；另一處擺在花圃子水榭，都是小字輩的公子們，就了雪景齊天睿又請了一班雜耍，甚是熱烈。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