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曉得甚麼!”齊天睿瞪了他一眼,“這麼死活來贖,不正申明事有蹊蹺?”
“拾掇東西?”千落聞言抿嘴兒一笑,“你倒是個劃一的了。”
“嗯,他斷不會難堪你。”千落欣喜著,又握了柳眉的手,“隻是今後見不著,我要想你了。”
“是啊,這三個字,多少重?你既知他的心,為何還要苦著本身空守著?”
……
想起本年年節的遲延,千落也覺虛落,不覺心灰道,“若公然如此,隨他去吧。強留住人,有何用?”
“嗯,”柳眉點點頭,看看房中丫頭,叮嚀她們接著清算,拉了千落往裡間兒去。姐妹倆掩了門,這才提及了梯己話,“初六簽的房契,昨兒他哪來給我瞧,說那宅子原是府衙一名大人的彆院,雖遠,倒是平靜,裡頭一應安插都極好,水榭、畫樓,另有一個桃園。”
一個彈唱的小丫頭,身量不敷,模樣也並非如何出眾,雖說嗓音清澈,假以光陰必可登台賺場子,可也斷不值這麼些錢,幾時賺得返來?除非是真有親人尋來,要救她明淨之身,隻是,小丫頭曾親口言道賣身醉紅樓前她是在仆人家戲裡存身,家戲裡都是苦出身的孩子,怎會忽地冒出這麼個家底豐富的親戚來?
“是啊,當年為了你,他捱打、下獄,多少苦都未曾罷休,這些年誰看不見你們恩愛,怎的老是不放心?”
“是麼?”千落聞言也覺欣喜,“那可說何時接你了?”
“我要的是阿誰曲子,清奇又說不明來路,說不準背麵是個甚麼。無妨挖出來瞧瞧。”
轉眼過了初十,大街冷巷又是張燈結綵預備上元燈節。這日午後,外頭又陰了天,冷颼颼的,千落在房中睡不著,撥弄了一會兒琴也覺無趣,便起家往柳眉房中去說話。
“你呀,真是個白癡!”柳眉悄悄戳了戳千落的額,“人本來是你的,恰好狷介,不肯多靠近人家一分,這外宅子早預備了這些年白空著。現在人家娶了妻,隔三差五總要歸去,我可跟你說,韓公子聽人傳聞說那女子年紀還不到二八之齡,才貌過人,誰又保得齊他不動心?你不依他,人家那邊明媒正娶,鴛鴦帳下若公然對勁,那裡還記得你的冷僻?”
千落聞言悄悄點頭,“他不會。”
“齊公子那小我,脫手豪闊、行事霸道,凡事都不能落在人後,最是個好麵子的。你從未曾過夜於他,他怎好留下?”
話雖這麼說,可看那粉麵害羞、嬌嗔的模樣,已是非常篤定,千落想著必是他二人早已海誓山盟了一番,又道,“那姑蘇那邊,你但是理清了?”
幸虧好好兒將養了兩日,身子總算大好了,這一回,冇吃一口藥,揉揉捏捏的,竟然挺了過來。初十一早洗漱換衣裳,他離府往櫃上去,臨走跟莞初說這就暫不返來了,莞初悄悄鬆了口氣。許是瞧見她臉上有了憂色,他又站下,叮嚀說府中為人要曉得辨色彩,莫死拗著,逞強方得倚靠。莞初冇太聽明白,隻依著他點了點頭。瞧她稀裡胡塗的模樣,齊天睿不耐,丟下一句:有事找賴福兒,便走了。
“給張保兒銀子,讓他把柳雲兒單另出來,住到山上去。放心候著,看魚中計,查明這丫頭的來源再做事理。”
石忠兒也笑,“是啊,告醉紅樓,莫說一張賣身契在人家手裡,就是密碼標了價,主家也可挑買家,不給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