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齊天睿一挑眉，“這才幾時就結束？”說著一撩袍子坐到了炕桌邊，拍拍那軟綿綿的人，“丫頭，醒醒。”

世人聞言都朝他懷裡看去，那一個又軟軟地趴在他膝頭，迷離這一雙醉意，不知所雲。秀婧秀雅這才樂了，“好！明兒就贏嫂子的！”

“哈哈……”齊天睿抬頭笑，兩臂一收把懷中抱緊，那稀裡胡塗的人兒便跟著他猖獗地前仰後合。

“嗯。”

“嗯……輸光了……”

“手氣啊！”齊天睿笑，“你不也說是手氣麼？”

“好！這一回，當真一局勝負！”

“不可不可，二哥定是使了甚麼障眼法了！”秀婧秀雅急得小臉通紅，“二嫂嫂向來都冇擲到過九點，這怎的一下子就滿園春了？？”

蘭洙笑著白了他一眼，“我省著吧，等著她二叔送呢。”

被帽子蹭得有些亂的髮髻毛毛絨絨，另有那隻小胡蝶釵，蹭在他頸窩有些受不得，“丫頭，你弄得我癢死了！”齊天睿想撓一撓，不經意就往下放手，懷中人覺得要掉下去了，竟是伸出胳膊摟了他的脖子，這下，緊緊的，蹭得越癢。齊天睿忍不得，又不能罷休，咬牙道，“混賬丫頭，你倒舒暢！”

“再來再來！”

齊天睿抱著肩站在炕桌邊，歪頭看著桌上那軟趴趴的人，那麵上似笑非笑，似惱非惱，一副模樣，驚奇當中竟是透著些許興趣。

世人簇擁著下樓去，待出了畫樓，天悅道，“二哥，行不可？這往西院去可還好一截子路呢。”

天悅瞧著樂了，“這是錢串子來翻本兒了，秀筠、秀婧秀雅還愣著做甚麼？還不從速著？”

“行。”齊天睿笑笑，“隨你。”

齊天睿正在內心嘀咕著，這一句話端端驚得他幾乎把懷中摔出去，“你，你說甚麼？？”

“骰盅起，骰盅定，已經算是了。”

兩雙手，手心貼動手背，小手熏得酒熱，大手帶著外頭的雪涼，相互貼了捂在一起，都覺適合，端起骰盅，晃了幾下就擱下，翻開來，端端方正、標緻的四點四紅。

齊天睿冇有低頭，隻要下巴悄悄磕了磕懷中的小腦袋，“醒了丫頭？來，快起來看看。”

手指悄悄撫過那嘟嘟粉嫩的唇，“丫頭，我公然也是醉了，怎的就想親親你？”說著本身笑了，“那我，可就真不是個東西了。”

齊天睿笑，從袖子裡取出樣東西擱在炕桌上，世人一瞧，是枚金光閃閃的小元寶，“這是我的本兒。”

鴛鴦帳下，紅燭映照，齊天睿一身軟綢中衣兒，單肘支著身子，一手端著一隻小壺，看著床裡那睡得不平穩的小貓兒。將才叫渴，這又叫娘，酒燥熏得小臉紅撲撲的，夢中不知是何景，那對小葵扇顫顫巍巍竟含了一顆淚。

……

秀筠噗嗤笑了，“我是不玩兒了。”

“不怕。”齊天睿昂首號召世人，“來，都坐下。”

“相公……”

“孩子……”

“姐姐來啊，二哥哥有錢呢。”秀雅急著號召道。

不知但是終究說出了內心所想，那泣聲垂垂緩下來，伸直在他懷中又睡去。

“哎喲，”蘭洙笑，“用元寶壓，可真要壓住了。”

聽她喃喃的又開口，齊天睿拿下巴磕了磕她，“如何了？醒了？”

轉頭將小茶壺擱在高幾上，齊天睿又回身，伸手悄悄撫摩那小腦袋，“丫頭，醒醒，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