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遠著呢,不去了。”
洛儀苑。
“丫頭……”
看著她老誠懇實地點頭,齊天睿想笑又心疼,“傻丫頭你如何不說話?我一小我慣了,都……”
倉促用了些點心,他又埋頭書案,莞初換了壺茶,擺佈看看,再無事可做,畢竟紅//袖添香添多了也礙事……
柳眉嚇了一跳,不待她再開口,那聲音又道,“不是杜仲子……是阿誰女子……”
“我纔不怕。”
莞初踮著腳悄悄抽了一本,《還魂記》,呀,這就是那大師子堂會上都不準演的麼?翻開,另有丹青,陰沉森的墓穴,美麗才子,那詞句入眼,相思刻骨,竟是比台上的才子才子還要扣民氣弦,忍不很多看了幾眼,可貴那癡心的柳夢梅竟是能為心慕之人開棺掘墳、受儘熱誠,陰陽兩隔,故意人竟是不懼凡俗、夢境當中都能長相廝守……
最早傳聞他不讀書、不學無術,厥後傳聞他雜讀書、好史乘,這怎的從未聽人說他精通算學?難怪他會動了票號的心機,莞初轉念又一想,即便就是有妙運算元的本領也不過是個好賬房,那裡能做掌舵之人?看他常日那般飛揚放肆的行事,該是先掌舵後精算,而老天就是這般喜愛,恰好又是個好算計?那還了得……
關關合合,單是這冊頁架子莞初就玩了好一會兒,而後再看他的書,才曉得天悅口中他二哥“廣讀書”是個甚麼意義。他的書……好雜,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雞毛蒜皮,的確就是無所不包。有那恢宏的二十四史,也有野記誣捏,一本一本並排在一起,相得成趣;有詩詞歌賦,有南北菜譜;有的書,莞初雖冇看過,好歹還算傳聞過,有的書,單是名字就匪夷所思,聞所未聞;有手抄下來的奇聞怪事,另有……那些端莊讀書公子必然不能有的書……
“你彆嚇我……”柳眉有些心顫,“你是說他不是為著杜仲子生你的氣?是為著他的娘子?”
……
柳眉聞言這才長歎了口氣,又歎道,“曉得了又如何?”
自演完落儀苑那齣戲,又被他那一番話攪得心神煩亂,她一負氣,下狠心再不在他麵前操琴,再不提及琴、譜,再不提這世上杜仲子……但是現在眼睛倒是離不開阿誰字,滿滿的書架唯獨這一格空蕩蕩隻要兩本薄薄琴書,莞初看著看著,心忽地跳,不知怎的像生了病發癔症,腦筋裡一遍一遍是那不敢信的幻像……
稚嫩的琴音起自兩年前,一筆一畫帶著初度涉市、按捺不得的心,連那不謹慎鈔繕滴下的墨點都仍然仍舊……
……
兩小我就著盒子吃點心,莞初斟了一盅熱茶遞疇昔,“我在這兒礙事,一會兒我先歸去?”
這是她的手稿,被謹慎地裝訂起來,做成了琴書……
“那……你想如何?”
外頭悄悄拍門,號裡送了夜宵的點心來。齊天睿這才驚覺,撂了筆從速起家,“丫頭!”
莞初撲哧笑了,把那茶塞進他手裡。
悄悄推開那扇書架,骨碌碌的輪子碾過,看到最後一扇。錢莊掌櫃,必定細心,書架的每一個格子下頭都像藥鋪子似的掛了名牌,分門彆類。看到正中一個小格上標著單字:琴,莞初的手不覺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