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的一聲，懷中人終是又開口，卻那手臂涓滴冇有鬆弛，失了掌控普通勒得他緊緊的。臉頰貼著她的額頭，他輕聲道，“不如何。”

“嗯？”

“不是……我……”他語聲沉，一字一句說得誠心，莞初不知怎的，忽地感覺心疼，再不作聲，隻低頭貼在他懷裡，尋了他那沉穩的心跳去，濕濕的淚就蹭在貳心口……

齊天睿聞言，輕聲笑了，“傻丫頭，你覺得你相公會尋幾個打手堵個牆角打他一頓，打殘，打傷，打得他絕後，然後再撂下一堆狠話如何如何？還是會大鬨轉運使府，撕皮破臉，逼著他娶秀筠？”

房中一盞燭燈，將近燃儘，長長的撚兒冇有人來剪不斷地爆著燭花。小爐啞著火苗，煨了藥盅咕嘟嘟地熬著，雨濕的潮氣裡滿盈著苦苦的藥香。

自年後發明那張同源的兌票，齊天睿就存下了心機，叮嚀部下人著意來自同源或是與之相乾的統統走賬。公然不出所料，那二百兩兌票恰是試水的小站，而後一筆一筆，大大小小走進了裕安祥。

她騰地坐直了身，小臉驚怔，淚痕斑斑，一雙失神的眼睛像不認得他似的，齊天睿蹙了眉……

“甚麼？？！”

“我……我該早奉告你……我不該……不該自作主張……”

“他送出去三瓶，該是三月之用。每日一丁點，漸漸在腹中遏住胎兒發展，終是一日，胎死腹中。不會馬上收回來，待到泛了毒，孃的身子受不住，便似出產普通。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莫說是我，就是秀筠本身都不會曉得是為的甚麼。又如何曝出他來？隻是，因著巧菱一時部下冇掌控放多了，秀筠的身子又弱，那藥竟是先衝了娘體，纔有了本日之險。”

“我最見不得你哭。今後，再要想哭，來奉告你相公。”

“……你籌算如何？”

齊天睿聞言，嘴角邊淡淡一絲笑，“怕。以是，他不敢讓我養。”

夜沉，雨還是不緊不慢地下著，綿綿如絲；房簷積下成注地淋下來，近在窗邊，潺潺的水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是官商勾搭，背後必然有官倉！

同源主動示好，一個月內進了兩成的買賣，按著行規，裕安祥該接命令子，主動讓利迎候大主顧，今後兩廂關照，合股贏利。

她正哭得頭暈腦脹，聽聞這一句，不覺愣了一下，抬起臉，鼻涕眼淚地看著他。

如此看來，劉泰是動了心秘密皋牢這位韓大人的兒子，拱手供他銀錢，恐就是要在這官商勾搭之上再加把鎖，緊緊管束。至於老狐狸韓儉行是否曉得，齊天睿另有些捉摸不透。

“好些了麼？”

“你……就這麼放過他了？”小聲兒遊移，她不能信。

她怔了一怔，想再駁他卻不知怎的竟是冇有再開口，任他輕撫，心道非論如何，他曉得計算……就好……

“何事？”

“聽話。”大手捏著小銀勺安安穩穩地停在她唇邊，一動不動。

淚水細細地滑落，他抬手在她腮邊悄悄撚住，她再也忍不得，埋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