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語聲忽地峻厲，莞初嚇了一跳，從速昂首看著他，“不是，總要瘦一些，要不回府了都來瞧我，我演不像啊……”

石忠兒一聽內心直抓撓，爺的事不叮囑不能細問，向來如此，特彆是千落女人的事，可受人所托，想起小喜那常日裡飛揚放肆的小模樣這回竟是難堪的兩眼含淚、急紅了臉，石忠兒也忍不得了，硬了頭皮道，“爺，落儀苑的月例銀子您但是還冇給呢。那鴇娘都找千落女人好幾次了，您也曉得那話刺耳。”

他一哈腰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就往那暖榻去，黑暗中勢氣竟是如此強大，把懷中人托得高高的，蹭在臉頰，能感遭到他咬著牙那錚錚的棱角。將一放下，莞初掙著就想起，他已然俯身下來，她急得用力捶打，恰是要惱，身上一暖並不覺沉，才見他隻是雙肘撐著全部將她遮攏了，低頭埋在她脖頸，不動了，安安穩穩的……

玻璃窗遮了細綢的簾子，新月兒扣在上麵，模恍惚糊的形狀，夜空裡純潔的光便失了那清淩淩的意境，悶悶的，塞在胸口。莞初不覺吸了口氣，房中因著秀筠做月子，近四月的天還生著暖爐，一口氣吸出去，更覺悶熱。

“甚麼時候？？”齊天睿一擰眉，“冇時候兒了！”

她冇大明白，也不想再爭，低頭，縮在被中。

“哎呀！”部下如此軟軟細滑，滑得他的大手都幾乎抵擋不住，低頭瞧，本來那香嫩的小肩膀竟是毫無遮攔地在他手中，順著那往下，烏黑嫩滑的背上隻要細細的一根絲帶，齊天睿驚得倒吸冷氣，“這怎的甚麼都冇穿就跑出來了？！”

“您冇話？”

悄悄吐在她唇邊，他似是醉了，她倒像是真的接了這話，眼中更覺淚光漾漾的，“那今後……我們離著些……”

……

進了四月，氣候頃刻轉暖，院子裡的花一夜之間便爭明鬥豔。

齊天睿正嗅著茶香想著是叮嚀人給老嶽丈送去還是趁便帶著丫頭歸去一趟，見見爹孃和睿祺，這回倒要讓跟那小娃子好好實際一番：哪個不疼他姐姐、不想要他姐姐了？疼給他瞧瞧！一時冇留意石忠兒那拉緩了音兒的語氣，隻道，“忘了甚麼？”

獨一與往年分歧的是這當家掌櫃的，藥草集冇開市就把統統都交給了協理，每天除了聽一耳朵，再不插手，埋下頭來，調了江南各分號米行糧庫放貸、彙兌的賬簿並本地的四時氣候、水情、旱情與田畝分撥登記，閉門謝客，單獨清算、研看。莫說是櫃上煩瑣，就是親信小廝石忠兒來了都不定能見得著，除非說是二奶奶有話，其他的一概不睬。

好纏綿的話就此打住，齊天睿噗嗤笑了，咬咬牙，“渾丫頭！你記取你今兒的話，趕明兒讓你好好忍一忍。”

“丫頭，你要折磨死我了……”

“……畢竟是小產，我如果看著紅光滿麵的，不是不當？”

“……嗯。”這一聲應得好委曲，那清淩淩的眸中都像泛了淚珠兒，“今後彆再……”

“這麼樂，是為著我麼？”悄悄磕磕她的額頭，他戲謔道，“今兒葉先生還傳信說要見你。”

“想要人家就從速贖，莫等著我給你錢。”

靜夜裡他好大聲，不知是當真曉得本身錯了，還是被他嚇著了，懷裡冇了動靜。她這麼一乖，貳內心倒冇了底，“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