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見他與洛秦彷彿熟諳，想想傅家三代為官，傅隱雖不入宦途，與朝中盤根錯節老是有的，也就瞭然。

洛秦抬眼，看到離珵身後的青羽，不覺一愣，又敏捷規複如常神采，“哦，我看不見得。”

身後佩兒一起小跑逃出院子，“主事說尋不著了就是尋不著了……”

“好你個丫頭，端莊籍不讀，竟讀了這很多傍門左道，看我如何去主事那邊告你一狀。”舒窈擠眉弄眼地恐嚇著。

“這就疇昔。”酒保回聲而去。

他頭也不抬，“好輕易看不到你耳根清淨些光陰，又被你的二師叔遣到這裡，實在不利。”

青羽醒來，睜眼就瞥見掛衣的木施上，鸞鳥的披風，彷彿墨汁猶新。想著昨日景象，臉紅了又紅。

她探頭，那位上書院的大人，正伏案研讀書冊。一身朝廷常服，緋袍配銀魚袋，即便坐著，也是氣度不凡。

本來伏案的那人部下一頓，道：“臭丫頭另有些本領。”

傅隱又狠狠瞪她一眼，遂起家向洛秦等人施禮見過。

他將手中書卷放下，離珵瞄了一眼，笑道：“看來是國策已修編結束了，洛大人倒有閒情翻閱法術。”

洛秦毫不避諱地細心打量她，在她光亮的額間細細看了一番，方開口道：“聽聞女人自小在山中書院長大，卻又是如何入了書院？”

她謹慎答道：“記事起便是在書院裡，疇昔的事並不非常清楚。”

“這是河圖，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與天文曆法也息息相乾。”

“舒窈！”青羽把她扯到一邊，低聲道：“法術可不是簡樸占卜，實在以數行方術，不但單是陰陽五行、天乾地支，另有這位大人手中的河圖，以及洛書、太玄甲子數。術指方術，數指氣數，也就是陰陽五行生禁止化的數理。小可推斷人事休咎，大可猜測一國的氣數和運氣。”

她點頭，“古事記裡描述過，每一瓣代表一件物事，如果彙集齊了，就……”

入得閣中，層層楠木書架，不見絕頂，其間設案幾長台，數十位生員或清算書柬，或謄抄古卷，或評說切磋爭辯不休。幾位著官服常衣之人，也參與此中，辯得麵紅耳赤亦不自知。

拜彆時穿過一旁垂花門，餘光見他仍立足不動，目光似是一向投向本身，感覺有些不安，不覺加快腳步。

傅隱發覺她一向的寂靜，終是冇忍住，昂首瞧她。見她怔怔望著本身，臉上說不出的失落無措。

她吃緊退出他的懷中，滿麵惱色，“你們一個一個都……”

青羽再回身，舒窈又不知去處，隻能單獨出了書閣。魁星閣外遊廊舒曼，古木參天，牆角一渠繞石山而出，水勢不急，卻也有碎銀斷玉之聲。青羽順著渠水漫行，腦海中有甚麼想抓卻抓不住的思路，甚是惱人。

外頭又淅淅瀝瀝落起雨來，氛圍裡立時浸了草木浸潤的味道，牆角薔薇花叢裡，子規的聲音清冽。

青羽的臉頰騰起一片緋紅，作勢要去擰她的臉，“好你個小丫頭，一大早的嘴巴就這麼短長……”

魁星閣在書院深處，是編輯文籍的場合。三層高的樓閣簷牙高啄，軒豁華貴。以玄色琉璃為頂，外簷彩繪著白馬獻書筆墨卷冊。前臨池水，後為疊石假山環抱。

他眼皮抬了抬，“這類事情，你還是曉得得越少越好。都城這麼大，還不敷你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