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唇角一揚,不由得竟笑了起來。衣袍卻不知如何就被剝下了肩頭,緊接著小腿一涼,襯裙似也被掀了起來。
可惜還冇有尋到,便被那人抓住雙手,緊緊地壓到了頭頂。
也不曉得等了多久,聽得戰靴雜遝的聲音不竭逼近,有生人帶著一身寒氣獨自來到身前,一把扯去了她眸上的帛帶,丟過來一件還算潔淨的袍子,甕聲甕氣地下了命,“速速換衣,跟本將軍走!”
姓關的將軍領命先一步走了,那華袍的聲響在帳門處頓了一頓,冇說甚麼話,很快便也走了。
她能夠求朱紫一起帶走雲薑,再不做這魏營裡最卑賤的營妓了。
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還來不及細細地去品,去揣摩,去回味,那溫軟的唇就移開了。
大梁是魏國王城,聽聞那通衢大邑是現在天下最富庶富強的處所。她呢,她是小國豪門,又寄人籬下,哪有機遇去那樣的好處所。
不,早就是了。
阿磐立在原地踟躇,隻聞聲帳外人嘶馬沸,沖天的火光透過帛帶模糊發亮。
無人的時候,那朱紫乃至給了阿磐一牛角杯的酒。
阿磐忍不住抬手,想曉得他的模樣,他冇有推開,任由她去摩挲。
有人給眾女腕間綁了繩索,另有人罵罵咧咧地訓戒,“都給老子聽清了!老誠懇實地走!敢跑一個嚐嚐!如果嫌命長,老子的刀可不長眼!”
她想,如許的一張臉,必有一雙非常都雅的眸子。
打眼掃去冇有瞥見雲薑,但目光所及之處,冇有一人是衣袍整齊的。
他會有一雙甚麼樣的眸子呢?
他彷彿情願留下她。
帛帶遮著她的眼,她看不見朱紫的模樣,也不知那人此時的神情,隻聽得見這時候朱紫的聲音與那玉扳指一樣溫潤,“飲一杯吧。”
奔進大營的哨騎帶來一身風雪,進大帳議事的人也冇有斷過,他們群情朝政,並不避她。
他還問,“去過大梁麼?”
那根骨清楚的手重車熟路地滑向她纖細的脖頸,在那一雙軟綿矗立的胸脯上逗留好久,又按序滑向了她的腰腹,那人好似特彆喜好她窄細的腰身,那腰身他一掌就能測量得過來。
一汪溫涼的水在眼裡咕嚕嚕打著轉兒,這黎明前徹骨的冷峭使她周身顫栗,她硬著頭皮問了一句,“朱紫......”
這大帳還是三日前的大帳,人還是三日前的人,朦昏黃朧的卻好似有甚麼不一樣了。
起家摸索著下了榻,摸索著才取下燭台,卻聞聲有人進了帳,一開口便知是本來那姓關的將軍,“主君,哨騎來報,東去三十裡可見趙國兵馬,黑壓壓的一片,約莫數千輕騎,行色倉促正往咱大營來,彷彿想趁天亮前偷襲。”
哦,摸到他凸起的喉結,摸到他剛毅的下頜,摸到他緊抿的唇角,摸到他高挺的鼻骨,也摸到他刀削斧鑿般的臉頰,她謹慎翼翼地摸索,往上去尋覓他的眼眸。
帳外雪花大如手,一出門便被那鵝毛大雪撲了一臉,黎明的北風鋪天蓋地地捲來,的確凍到了人的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