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晃了晃,楊氏恨不得掰開閔老太太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甚麼,這已經不是手頭緊不緊的題目了,而是填房擅自讓人典當原配的陪嫁,京裡的那些流言眼瞅著要坐實了。
輕咳一聲,楊氏摸索著道:“雲錦,事情總能說明白的,你莫要急,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如果這會兒還理不順,那就等等,明兒一早再來講。”
“我就跟大娘去德隆看了,”顧雲錦頓了頓,聲音沉了下來,“這一看真是驚著我了,那點翠簪子,鑲了紅珊瑚,胡蝶模樣,我之前點石氏老太太的陪嫁時,票據上少了四樣東西,此中就有這麼一根點翠簪!
“也是,”顧雲錦一把扣住了楊氏的手腕,“我向德隆借了當票來,上頭有清清楚楚的指模,讓石瑛按一個比一比,是她不是她,一目瞭然。仙鶴堂裡缺不缺銀子,彆說是我,哪怕是大舅娘都不好管的,可老太太,您再缺錢,您當您自個兒的嫁奩呀,您動石氏老太太的東西,這是哪門子的端方?冊子上記取的少了四樣,我勞煩大娘去探聽了,滿都城那麼多當鋪,您說翻得出來還是翻不出來?”
本日上午,大娘來尋我們太太,說是在德隆典當行裡看到一根簪子,她家女人來歲要出嫁,她想替女兒收幾樣好東西。
石瑛大駭,猛得昂首,孔殷道:“表女人莫要胡說,簪子不見了,您內心焦急,也不能血口噴人的。東西都在庫房裡,奴婢如何會去當鋪呢?冇有的事兒?”
以是,顧雲錦隻向閔老太太發難了。
一麵說,顧雲錦一麵掃了石瑛一眼。
提起徐硯,閔老太太還冇反應過來,楊氏已經聽懂了。
德隆背靠皇親,這動靜隻要在宦海勳貴之間留出一兩句來,那徐硯就慘了。
果不其然,聽到德隆典當行和點翠簪子,石瑛下認識地咬住了唇,驚奇不已。
楊氏訕訕:“都三十幾年前的事兒了,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那簪子是點翠的,她金銀見過很多,好點翠少見,怕看走了眼,想讓太太幫著參謀參謀。”
賈婦人在當鋪裡收東西時發明的簪子,這番說辭,是顧雲錦跟她籌議好的,也不會讓侍郎府裡的人狐疑。
石瑛監守自盜不假,但顧雲錦清楚閔老太太的脾氣,老太太死要麵子活享福,她若直直衝著石瑛去,老太太必定死死護著,成果會和疇前一模一樣,純粹的攪稀泥了。
等明天一早,她絕對不來仙鶴堂,也不讓徐令婕來,閔老太太和顧雲錦要吵翻天,隨她們去。
顧雲錦越想越好笑,歸正已經笑出聲了,她也不會硬要憋歸去,眉眼彎彎看著閔老太太,問道:“府裡能有甚麼開消呀?老太太您平時不出門、不采買、也不宴客,每月的例銀、逢年過節的紅包,攢一攢,一年也有很多了,如何還跟大舅娘要銀子呢?”
楊氏鬆了一口氣,再看閔老太太和顧雲錦麵色,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閔老太太的神采烏青,之前的茶盞早已經被她砸了,這下想再砸東西,手邊都冇有趁手的。
再說了,我們將軍府裡的女人大大咧咧的,戴的金飾少有那麼精貴的,太太出閣前,老太太也冇帶她看過甚麼好貨品,真論起來,太太的目光還冇我好呢,我這四年間,二姐姐都教了我很多。”
顧雲錦又道:“太太身材不好,哪怕是德隆這麼近的處所,她勞累了一個腐敗,也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