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老太太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方纔她如何冇把茶盞往顧雲錦臉上砸?
“我就跟大娘去德隆看了,”顧雲錦頓了頓,聲音沉了下來,“這一看真是驚著我了,那點翠簪子,鑲了紅珊瑚,胡蝶模樣,我之前點石氏老太太的陪嫁時,票據上少了四樣東西,此中就有這麼一根點翠簪!
有前頭被參的那一樁,現在是雪上加霜?
閔老太太的臉卻比鍋底還黑了,顧雲錦不管說甚麼事情,都不忘損她一番,翻來覆去講她疇前苛待徐氏。
顧雲錦天然不肯來日再議,收了笑容,道:“北三衚衕裡,前幾天搬來了一名大娘,婆家傳聞是南邊做買賣了,我看她那打扮,家底是不差的。
我聽人家比劃,嘿,還是個熟人嘞!人家說的清楚就是石瑛!”
“你自個兒是不會去,老太太讓你去,你能不去嗎?我就不懂了,那麼好的一根簪子,才三十兩,老太太的手頭可真緊。”顧雲錦道。
果不其然,聽到德隆典當行和點翠簪子,石瑛下認識地咬住了唇,驚奇不已。
提及這一段,徐令婕眼睛一亮,一副“孺子可教”、冇有孤負她的一片苦心的模樣。
楊氏鬆了一口氣,再看閔老太太和顧雲錦麵色,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一麵說,顧雲錦一麵掃了石瑛一眼。
身子微微晃了晃,楊氏恨不得掰開閔老太太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甚麼,這已經不是手頭緊不緊的題目了,而是填房擅自讓人典當原配的陪嫁,京裡的那些流言眼瞅著要坐實了。
我當時問石瑛,她說那四樣東西小,指不定落到哪兒去了,我聽著有理,就冇有再問,哪曉得不過十來天,我竟然在典當行裡見著了!
顧雲錦道:“是與不是,看了東西就曉得了,賈家大娘買下了,東西就在北三衚衕,大舅娘隻要讓府裡曾見過石氏老太太的白叟們去看看,總有人認得清的。”
徐令婕撅著嘴,彆扭了會兒,才微微點頭,算是應下了。
閔老太太被顧雲錦說得麵紅耳赤,一肚子憋屈:“我當你本日發甚麼瘋,說來講去就是為了那些東西,扔在庫房裡吃灰的貨品,弄得我多奇怪一樣。”
輕咳一聲,楊氏摸索著道:“雲錦,事情總能說明白的,你莫要急,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如果這會兒還理不順,那就等等,明兒一早再來講。”
賈婦人在當鋪裡收東西時發明的簪子,這番說辭,是顧雲錦跟她籌議好的,也不會讓侍郎府裡的人狐疑。
顧雲錦越想越好笑,歸正已經笑出聲了,她也不會硬要憋歸去,眉眼彎彎看著閔老太太,問道:“府裡能有甚麼開消呀?老太太您平時不出門、不采買、也不宴客,每月的例銀、逢年過節的紅包,攢一攢,一年也有很多了,如何還跟大舅娘要銀子呢?”
石瑛監守自盜不假,但顧雲錦清楚閔老太太的脾氣,老太太死要麵子活享福,她若直直衝著石瑛去,老太太必定死死護著,成果會和疇前一模一樣,純粹的攪稀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