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蕭綰青長歎道,“賢妃與趙秀士一貫是得皇上歡心的,現在連皇後阿誰半老徐娘都有身孕了,皇上公然是要把我給忘了。”說罷,蕭綰青冷然將果核吐在一邊,麵露不愉之色。
冰綃本來是美意提點著蕭綰青不要說得過分。隻是,如許的話落在蕭綰青的耳中卻彷彿不是那麼入耳了。隻見蕭綰青剜了冰綃一眼,旋即道:“那有甚麼?那一夜重陽宮宴,皇上固然對我多加顧恤,但是冰綃,你看看,皇上還是不來我們的重華宮。我說甚麼,做甚麼,畢竟是冇人在乎的。”
這邊永和宮中,賢妃倒是久久不能成眠。賢妃安坐在銅鏡之前,藉著幽微的燭光打量著本身的姣好容顏,倒是不由得悄悄垂淚。
賢妃藉著燭光將身子微微前傾,旋即撫了撫本身烏青的眼下,沉聲道:“莫非本宮老的這麼快麼?纔不過是一夜未眠罷了,想不到,本宮眼下的烏青便已經這般嚴峻了。”
皇後突然有孕,蕭綰青突然得寵……這一樁樁的事情落下來,賢妃心中怎會好受?吉利是服侍賢妃多年的人了,天然曉得賢妃內心苦澀,便賠笑道:“賢妃娘娘,要不奴婢讓先廚房拿了槐花蜜製了蜜茶來,給賢妃娘娘您潤一潤嗓子?”
“哦?朕可不是甚麼冰綃……”說話的,恰是慕容景天。
賢妃明顯是恨極了,指甲都把手心摳出了淡淡的紅色陳跡。半晌,賢妃勉強按壓住心中的肝火,道:“吉利,去把杏子胭脂拿過來跟本宮。”
――哪怕,這個女人是慕容景天的正妻。
“夜已經深了……”緩過神來的蕭綰青纏住了慕容景天的身子,彷彿冒死地嗅著慕容景天身上龍涎香的氣味似的,道,“皇上,我們安息吧。”
話一出口吉方便認識到了不好。吉利嚇得一個激靈,鎮靜叩首道:“賢妃娘娘息怒!賢妃娘娘息怒!”
吉利含笑道:“賢妃娘娘您可彆這麼說,您呐,花容月貌,傾國傾城。賢妃娘孃的麵貌,奴婢敢說,賢妃娘娘如果稱了第二,便是冇人敢稱第一的。”
如果不提還好,吉利這一提及皇後有孕,賢妃頓時來氣,厲聲道:“混賬!”
賢妃從吉利手中拿過了那盒杏子胭脂,在本身的眼下略微抹了一抹,這才緩緩道:“最是人間留不住,紅顏辭鏡花辭樹。本宮,畢竟是老了。即便因為身在未央宮中,有各種百般寶貴的胭脂能夠利用,卻還是換不回當初的花容月貌。說到底,本宮的麵貌,畢竟是跟著光陰的推移,一點一點地消逝了。”
蕭綰青隻感覺身子猛地一抽,一股子酸澀便泛上心頭。
賢妃笑著戳了一下吉利的胳膊,道:“你這個小蹄子,倒是怪會誇人的。”說罷,賢妃倒是非常擔憂隧道,“疇前本宮也不是未曾徹夜未眠過,隻是全然都冇有過現在的模樣。也是,本宮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如許的麵貌,還能保持幾天呢?”
“嗯……”蕭綰青心中沉悶,便微微側了側身子,低低道,“徹夜皇上想必是不會來了,睡吧。”
蕭綰青撲哧一笑,隨即悄悄抓住了慕容景天的手,道:“臣妾自入宮起便曉得皇後孃娘是最賢能淑德不過的了,倒是可貴聽皇上說皇後孃娘放肆――如許的話,聽著倒是新奇了。”
慕容景天麵色安靜,看不出有任何情感,道:“這個麼,隻不過是朕在啟祥宮與趙秀士一起用晚膳時偶爾聽到的罷了,也冇有甚麼。”說罷,慕容景天本來抱著蕭綰青的度量略微鬆了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