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美人狠狠唾了一聲，不屑道：“臣妾竟想不到，皇上您的臉皮竟會如許厚。你們男人縱橫天下也就罷了，為何要拉我們女子墊背？”慎美人憤然道，“仁孝皇後是你的老婆啊！你如何下的去手！”

隻見慕容景天臉上青筋暴起，喝道：“你不是董太醫之女？”

“毒婦？”慎美人癡癡一笑，道，“皇上感覺臣妾是個毒婦？那當年皇上逼死仁孝皇後，連帶著誅殺臣妾一家三十八口，皇上卻並不暴虐麼？”慎美人冷然道，“臣妾費經心機入宮為妃，為的就是要你痛不欲生！臣妾無妨奉告皇上，四皇子，是臣妾攛掇著皇後殺掉的；這天花之毒，也是臣妾千方百計弄出去的。當年皇上你不分青紅皂白幾近讓臣妾一家滅門，那臣妾也是以牙還牙，給你未央宮一個土崩崩潰。皇上，你說，好不好？”

“這天花便是臣妾引進未央宮的，如何？”慎美人癡癡一笑，道，“讓皇上您看著您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皇上，您高不歡暢？”

慎美人並不驚駭，隻是嗤嗤一笑，道：“皇上，臣妾自打進了這個乾元宮，便曉得再也出不去了。但是皇上，臣妾要奉告您，臣妾自幼跟從董大人學習醫術，這麼多年也並非毫無收成。”

見蕭綰心將茶水喝的一滴不剩，慕容景天這才勉強暴露了一絲笑意。隻見慕容景天略一擺手，緩緩道，“綰兒，你還記得這幅畫麼？”

蕊珠不敢怠慢，忙跪下接旨。

高慕白急倉促前去柔儀宮診治，卻得出了一個讓合宮轟動的結論――是天花。

“是。”蕭綰心不知慕容景天究竟是何意，便隻得懦懦應著，接過了那杯茶水，一飲而儘。

隻見慎美人眉心一動，緩緩道：“皇後孃娘一心隻想扳倒賢貴妃和宸淑妃，臣妾不過是一個小羅嘍，皇後孃娘天然不會在乎。隻是，若不是皇上您過於寵縱皇後孃娘，臣妾又何嘗會有可乘之機呢？”

“是啊，這就是燕宸。”慕容景天緩緩上前幾步，一手撫著畫像，淡淡道，“朕多年未曾來過這裡了，燕宸的畫像都落了土了。”

慕容景天似是唏噓道：“朕這一輩子，虧欠了太多的人。當年為了帝位，朕迎娶了仁孝皇後，但為了拉攏太皇太後，朕又不得不廢黜了她。另有賢貴妃，那樣純真的一個女子，竟也被這寂寂深宮折磨地不成人樣。另有你，綰兒，你是那麼和順的一個女人，卻不得不在未央宮中幾經沉浮，九死平生。”

慕容景天微微點頭道：“當年朕為了拉攏太皇太後，不吝親身以巫蠱栽贓燕宸，更是將燕宸打入冷宮。朕眼睜睜地看著皇後逼死了燕宸，卻甚麼都不能做。”

未央宮中，長夜漫漫。因為天花之故，全部未央宮都儘顯傾頹之色。

慕容景天和順地看了蕭綰心一眼，旋即拿過一個茶杯，遞給了她，道：“你走的也太急了，來，喝一口茶吧。”

慕容景天頓時勃然大怒，喝道：“你到底是誰？”

“不管朕是否下的去手，這件事都已經冇法轉圜了！”慕容景天冷然道，“眼下仁孝皇後還是安葬在皇陵的皇後，朕對著外頭，也對仁孝皇後極近哀思。很多事，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申明的，朕也不肯與你多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