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液中模糊透出一股稠密陰氣，還帶著些墓穴中的發黴味道，明顯是不能喝的。但是難保那些修煉傍門左道邪術的貨品，不需求這東西做施法質料或者服餌藥物，魏野想了想，還是拿了兩個瓷瓶將酒液都盛了出來，用軟木塞封了口，又寫了承平經章句的布帶紮嚴，免得走泄了陰氣。

江太公看了看這泉眼，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我這一盂舀下去，這泉眼靈氣儘去，還需養護泉脈五十年方得儘複古觀。這莽山原的靈機無這泉眼收攏，也就算是廢了。秦川八百裡，本來就無多少名山可供神人棲居，令仆人可真的想好了？”

既然連黃衫瘦子原身中存著的這點酒液都不放過，那彆的物件，魏野更不會白饒。

“食鐵獸實在就是大熊貓，實在我感覺養一頭熊貓比養一個愛頂撞的侄女要來得成心機多了。”

看著魏野皺著眉的臉，司馬鈴不美意義地吐了吐舌，乖乖地站好：“還好還好，叔叔不是隻剩一層血皮，不然冇死在妖怪手裡，死在本身侄女手裡，是有多冤枉。”

王六娘挑著燈籠，替白叟照著路，讓他看清了那眼泉的泉眼地點。

王六娘微微搖了點頭，向著江太公說道：“娘子如此叮嚀，我等也隻能照做，請太公依著前約，以此泉眼施法便是。”

想來方纔濺到魏野臉上的，就是這東西了。

他從袖中摸出一個不過拳大的青玉盂，謹慎握在手中，向著觀台下走去。

便在魏野探手接住雨滴的這一刻，觀台下那泓泉眼旁，江太公握著青玉盂的手已經探到了泉眼底部。隨即，他像是隨便地一舀，將青玉盂帶出了水麵。

那青玉盂上盤著一環淺淺的蟠龍文，帶著商周之間那些禮器上的規整龐大氣勢，也不曉得被盤磨把玩了多少光陰，青玉盂的大要竟是顯得光潤非常。

跟著青玉盂中水花翻滾，便有濃厚的黑雲自泉眼之上無端生出，至漫上觀台四下。每生出一朵黑雲，這口泉眼中的水就刹時低了數寸！

江太公行走的起點在觀台之下，那邊有一泓淺淺的山泉。

而最大的收成，則是從黃衫瘦子手中拿到的那塊銅魚兵符。這東西固然隻得半截，是一套銅魚兵符中，領兵的那一半，但是本質特異，算得上一宗法器，比起陰沉竹、墓中陰酒這類隻能算是質料的東西代價要高出很多。

至於那四具鐵胎靈俑……

至於那四具鐵胎靈俑，魏野硬砸死了黃衫瘦子之時，這四具鐵胎靈俑落空仆人把持，就這麼保持著出拳向前的姿式不再轉動。也幸虧魏野動手得夠快，若再遲半晌，說不得就要被這四具鐵傢夥生生砸死。

“請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冇層次，我是金精腐敗化形，又不是食鐵獸化形！”

………

不過半指之深的青玉盂中，隻不過盛了一掬之水，但是就在江太公將青玉盂舀離了泉眼，看似清淺的一盂之水開端顯得烏黑而不見底，更有無數的氣泡不斷地從水下翻湧上來。但是非論水麵如何翻湧，卻冇有一滴灑出了青玉盂以外。

一向被庇護的很好的司馬鈴這時候才從山道上三步兩步躥了上來，一頭撞進了魏野懷裡：“叔叔，叔叔，有冇有如何樣？剛纔那場麵，好可駭！”

江太公微微搖了點頭，右手握著青玉盂，左手牽著袖口，探手向著泉眼中悄悄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