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官秩在3、四百石高低的官員，皆服黃綬。固然在大漢中樞地點的洛陽，3、四百石的黃綬官員和千石、二千石的高官比起來甚麼都不是，但是在這牢舍四周繁忙的人群裡，反倒成了官職最高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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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自古以來，正路官和雜流吏、該死的政客和打工的公事員，向來都不能算是一個物種。

這些勾管縲絏的禁子被獄中陰煞氣機感染，看人的目光都像在對囚徒上刑，這個年紀不大、身量不高卻細弱如石墩的禁子頭兒特彆如此。得了獄官的指派，他卻將一雙頎長眼睛睜大，上高低下仔細心細地把小鬍子的仙方士打量了一圈，倒有些像是屠夫在打量待宰的豬羊。

詔獄大牢前麵，有一些餘暇的單人囚室，是給那些犯了大罪卻又職位特彆的囚徒籌辦的。但是漢家軌製，對謀叛的宗室常常是促其自裁，失了勢的外戚也不會給他們一點應有的麵子，這些囚室也是以孤單了若許年。今個兒，總算是有了它們派上用處的時候。

為首的老者，正展開一卷帛書，大聲批示著：“東方之石，寫青陽之篇；南邊之石，寫朱明之篇；西方之石，寫西皓之篇；北方之石，寫玄冥之篇；中心之石，薦以醴酒，飾以黃繒，寫帝臨之篇。上官就要到了，諸位還請行動快一點！”

將部下一堆人吼了開去，杜嵐這位靈台丞屬官卻又長歎一聲，以手書空道：“承平賊，承平賊，爾輩不叛於齊魯，不叛於吳越，偏要叛於洛陽，不通於經，不通於史，偏要通於異術。使我這司侯星氣的博學鴻儒，卻沉湎於司獄賤役，難道咄咄怪事也哉？”

“甚麼這個阿誰？周大使本日就要來看這石室，難不成績拿這亂七八糟的一間泥水屋子給他看麼？”

他在上麵發脾氣，四週一圈的人都噤若寒蟬，不發一語，隻要幾個雜綾官衣服青紺綬的老官人謹慎翼翼隧道：“西園禁軍的幾位將官說是從反賊處收繳來的此物，我們也確切隨禁軍去看過反賊的那處莊子。的確是堅固如石，當場著力士用鐵錘猛擊，也隻是暴露些白點子，數十錘火線能破壁，遠比平常磚石安穩很多，這個……”

這般大言不慚的傢夥，聽得帶路的何獄官直皺眉頭，也就是現在的獄官都是自吏目上積累了很多資格才謀來的缺份，不比明經入仕的正路士人，這脾氣涵養纔好些，冇有當下就拉下臉來。但是到了他這般大小也有個官身的位分上，也實在冇有再理睬這號侍中寺派過來的酸措的需求，領著魏野這青衫書吏進了詔獄署前麵的獄監前麵，他就住了步，直接將工頭的禁子頭兒喚了過來：

掂了掂手內心那一小吊銅錢，感遭到了一點陽間炊火氣的何牢頭頓時臉上的陰氣散去了很多，臉上固然還是帶著那種看誰都想咬下三兩肉的惡相，臉部的肌肉卻不那麼生硬了：

此中的一處牢舍，被人將內裡的內牆打通，變成了一間空蕩蕩的大廳，內裡的牆壁卻暴露一股青石板一樣的色彩與質地，正有一隊身穿大紅裡襯外著披甲的武卒在領著幾個尚方署派來的匠人，在用木瓢舀水，不竭地傾瀉在牆身上。就在這些繁忙的人群以外，又有幾個穿戴雜綾官衣，頭戴獨梁或二梁進賢冠的老夫子，簇擁著一個身佩黃綬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