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栗子毛皮剛刮到一半,就有人在內裡敲了拍門:“王公,可還冇歇著呢?鄙人何褚,夜北風冷,給王公送點米酒去去風寒。”
在這三方博弈之下,履行三方意誌的西園禁軍、北部尉差人與承平道分壇三把刀,反而都被彆有度量之輩滲入,成了具有自我認識和目標的妖刀。氛圍中的火藥味一日濃似一日,就像充滿了懸浮顆粒的麪粉廠,隻等著觸到一粒火星,就化作一個爆開的火球——
馬元義車裂於洛陽,靈帝詔三公、司隸案驗宮省直衛及百姓有事張角之道者,立殺千餘人,毀家流配者無算。
天然,比起前麵一波又一波的洛陽兵災——誅殺十常侍、董卓大掠、諸侯伐董、董卓燒洛陽——滅亡者不敷萬人的蛾賊獄,在這連續串屍山血海的大事件裡,連個花邊都算不上。
當然不是白手上門,魏野還帶了一塊新奇排骨,用荷葉包著,提進了麻老頭的小屋裡。
至於在京畿空中以“誅除事張角之道者”的名義,大興冤獄,在張讓這等權奸的眼中看去,也不過是打兔子順帶摟草般的小事罷了。
究竟上知會京畿幾個親民官衙門,做好結合搜捕——或者直截了本地說——“構陷”反賊的文書裡,另有十五封是魏野本身親手謄寫的。而遵循官僚們一貫的態度,大獄當前隨即而來的,還稀有不清的告密、揭露、誣告和落井下石。洛陽城的這個春季,恐怕再也聞不到桃李花香,隻剩下血和屍首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