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內裡有半尺寬的窗沿,張厚翻過窗戶以後,落腳在窗沿之下,沿窗沿行進了三丈不足,便來到了牌匾之下。
“成敗對他而言,不過笑談。如此心性,失勢時或許淡然或許憤然,失勢時倒是一意孤行,飛揚放肆。”漂亮帥氣墨客的目光目不轉睛地落在張厚的後背之上,神采微有幾分凝重,“他如果一心為國為民,必是國之棟梁。如果隻為了一己之私,定是大奸大惡之人。”
小二嚇得神采慘白如紙,若真的出了性命,且不說官府會定罪,隻是店主指責下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本來店主定下補上最後一筆的端方,隻是為好景常在立名的噱頭,並非真要讓人以身試險,他隻因看不慣張厚的作派,才成心將軍。不想張厚一介墨客竟然也有悍不懼死之心,真要脫手,他也是抱著臨時聽之的設法,想看看張厚會對峙到哪一步才認輸。
“張兄,若你今後為官,可惠及萬民,也可讓千百大家頭落地。”夏祥舉杯和張厚舉杯,“方纔題字之舉,自家性命都不放在心上,何況彆人道命?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卻偏要以身試險,並非你不是君子,而是你是君子中的另類。”
拱手之時,雙手鬆開繩索,張厚身子一晃,幾乎掉落,再次激發了人群連聲驚呼。就連夏祥也是神采大變,忙伸手禁止:“張兄不必多禮,謹慎。”
漂亮帥氣墨客心神盪漾,大聲喝采:“張兄,不要放開繩索,上去後,一手抓繩一手執筆,大事可成。”
“鄙人姓張名厚,建寧人氏,也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張厚人在半空當中,不忘衝夏平和沈包拱手見禮,“本日得識二位兄台,三生有幸,當痛飲三杯。”
幾杯酒過後,三人各報春秋,張厚大夏祥兩歲沈包一歲,不過以讀書人之禮,還是各稱對方為仁兄。
漂亮帥氣的墨客微微點頭,感喟說道:“沈兄,張兄真是蕭灑,讓人敬慕。”
“吊籃?那裡有吊籃?我如何冇有看到?”
張厚心中大喜,回身朝站在窗前張望的世人揮了揮手,大聲說道:“各位兄台,好戲退場了。成了,請各位為我鼓掌喝采,以我為表率。敗了,也請各位鼓掌喝采,以我為戒。”
夏平和沈包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夏祥自飲了一杯,說道:“我和沈兄是不打不瞭解。”
漂亮帥氣墨客奧秘一笑:“如果我,天然是坐吊籃上去了。”
“過於果斷了。”漂亮粗暴墨客哈哈一笑,“夏兄切不成意氣用事,我倒是看好張厚此人,他日必成大器。”
“當真?”老者麵露憂色,“我當你說的是實話,不是用心哄我。”
三年來,少說也有不下百十個客長想要嘗試一二,大多數人都隻是說說罷了,推開窗戶以後撤退者十有八九,剩下的十之一二在邁出窗戶以後便又悔怨了。是以小二也一廂甘心腸認定,張厚再是膽小過人,也不過是十之一二當中的其一。
此時三樓的全數客人推開窗戶,圍觀張厚的行動。不管是兩位獵奇的墨客和侍從,還是其彆人等,都站在窗前,目不轉睛,靜觀其變。一名老者手撫長鬚,對身邊的婦人說道:“娘子,當年我年青氣盛時,也會縱身一試,不顧存亡。現在不可了,美人白頭,豪傑遲暮。”
張厚頓時一臉獵奇:“快快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