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老者麵露憂色,“我當你說的是實話,不是用心哄我。”
小二嚇得神采慘白如紙,若真的出了性命,且不說官府會定罪,隻是店主指責下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本來店主定下補上最後一筆的端方,隻是為好景常在立名的噱頭,並非真要讓人以身試險,他隻因看不慣張厚的作派,才成心將軍。不想張厚一介墨客竟然也有悍不懼死之心,真要脫手,他也是抱著臨時聽之的設法,想看看張厚會對峙到哪一步才認輸。
“過於果斷了。”漂亮粗暴墨客哈哈一笑,“夏兄切不成意氣用事,我倒是看好張厚此人,他日必成大器。”
“乾係大了,小娘子。”漂亮帥氣的墨客圍著時兒轉了一轉,揉了揉鼻子,高興地笑了,“本來方纔我也想以身試險,聽了你的‘君子不離於危牆之下,儘其道而死者,正命也’頓時豁然開暢,撤銷了動機。君子應儘其道而死,登高題字,非我之道。是以如果我非要逞強,也算是愧對你的指導。既是‘君子不離於危牆之下’,我若非要去危牆題字,豈不是非君子也?”
漂亮帥氣墨客微微皺眉,低聲對漂亮粗暴墨客說道:“此人有梟雄之氣,若他掌權,必能號令天下。”
張厚哈哈一笑,雙手用力,雙腳借力,如猿猴普通矯捷,騰空而起,三下兩下便又來到了牌匾之下,他依夏祥所言,左手抓繩右手執筆,在“好景常在”的“在”字之上,重重地補上了最後一筆!
漂亮帥氣墨客心神盪漾,大聲喝采:“張兄,不要放開繩索,上去後,一手抓繩一手執筆,大事可成。”
時兒愣了一愣,又鄙夷地看了漂亮帥氣的墨客一眼:“花言巧語,胡言亂語,我那裡是指導你了,我是提示我家郎君……不對,我不是小娘子,我是張五郎。你胡說甚麼?不準你叫我小娘子!”
張厚朝漂亮帥氣墨客點頭迴應,他驚魂初定之餘,還能笑得出來:“多謝兄台提示,兄台所言極是,方纔我一時對勁,過分粗心了。未就教兄台貴姓大名?”
老者微一沉吟,目光凝神半晌,點頭說道:“冇體例,上不去。”
“二哥!”時兒情急之下,也顧不上粉飾身份,上前一步,雖有不捨,卻目光果斷,“謹慎!”
張厚此時已經提筆在手,他衝漂亮帥氣的墨客微一點頭:“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麼不說,說了就要做到,豈能言而無信?”話一說完,他將羊毫咬在嘴中,一個箭步跨上了窗台,人在窗台之上,回身衝時兒招手,“時兒,若我萬一有甚麼不測,你回家以後奉告父母,隻說我儘其道而死!”
漂亮粗暴墨客微眯眼睛,目光緊盯張厚不放,半晌才說:“店主不留梯子天然有不留梯子的事理。如有梯子,拚的隻是膽小心細。若冇有梯子,比的就是英勇霸術了。夏兄,如果你,你如何上去?”
誰知張厚目睹就要勝利之時,卻突發不測,小貳心中驚駭非常,恨不得插上翅膀飛疇昔幫張厚一把。
“此話怎講?”
“鄙人姓張名厚,建寧人氏,也是進京趕考的學子。”張厚人在半空當中,不忘衝夏平和沈包拱手見禮,“本日得識二位兄台,三生有幸,當痛飲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