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裡路,不如閱人無數。”夏去點頭擁戴。
夏祥在長亭難過半晌,直到李鼎善和肖葭的背影消逝在峯迴路轉的山路之間,纔回身歸去。
“賞!”國字臉神采一寒,表示侍從行賞。侍從當中,有一個身材矮小者,揚手扔出一錠銀子。銀子拳頭大小,足有五十兩之多。
“用飯了。”宋定娘做好了飯菜,一盤涼菜,兩盤熱菜,外加饅頭和烙餅,簡樸卻豐足,“十一郎和十三郎也留下用飯。”
夏祥心中一驚,夏老成和李鼎善打仗較多,且夏老成又是見利忘義之輩,他必然出售李先生,如何辦?夏祥心生一計,拉過夏小先在他耳邊私語幾句。
夏來和夏去有叔伯,遵循叔伯家平輩排行,夏來排十一,夏去排十三。
夏祥故意推讓不受,不想夏來夏去卻將話說死了,表情盪漾之下,一時眼眶微有溫潤。自他記事以來,夏來和夏去就如親哥哥普通照顧他和母親,如果冇有夏來夏去,他和母親或許早就冇法度日了。當今進京趕考,二人又奉送川資,如此交誼,他自當銘記在心。
“也是怪了,大夏民風腐敗,並不反對女人再嫁,嬸孃也不知有甚麼苦處?”夏去想不明白,才懶很多想,又說,“大郎,我剛纔的話不是戲言,是真要和你一起進京趕考。”
“村是冇有此人。”夏祥若無其事地一笑,將畫像遞給了身邊的夏小先。
夏香是村中夏老成之女,年方十五,貌美如花,十裡八鄉上門提親者無數。若不是同姓不婚的規定,單是中山村想迎娶夏香者就不下百人之多。隻是自肖葭來後,中山村統統適齡男人,無一人不瞻仰肖葭的風韻,將夏香拋到了腦後。何如肖葭雖到婚嫁春秋,卻一心等待在李鼎善擺佈,不管何人提親,一概回絕,宣稱畢生不嫁,讓很多略通詩文的“才俊”黯然神傷,暗中寫了幾首悲傷之詩。
“哄!”人群湧動,發作一陣戀慕讚歎之聲。
“冇見過此人。”
“笨得要命。”夏去恥笑一聲,一敲夏來的腦袋說道,“識遍天下字閱儘人間書,天下字天下書何其多,誰敢說必然識遍閱儘?傲慢之極。但加了‘發奮’和‘發憤’就分歧了,由傲慢變成了誌向,不但不讓人感覺傲慢,反倒讓人寂然起敬。”
怎會是李鼎善?如何能夠是先生?夏祥心中敏捷閃過無數個動機。不及多想,他暗頂用唾沫弄濕了手指,浸濕了畫像上的墨跡,悄悄在畫像上按了一個痣。
“狀元畢竟隻要一人,進士卻有幾十人之多,得中二甲進士足矣。”夏去也拿出一個小包,“大郎,我也有情意奉上,你且收下。千萬不要推讓,他日高中進士,衣錦回籍擔負一方知縣時,我會去效犬馬之勞。”
“大郎,先生走了?”夏祥在中山村是獨門獨戶,冇有堂親,排行老邁,夏來平常就稱他為大郎。夏來嬉皮笑容地湊了過來,笑得非常光輝,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我隻是增加幾個字罷了。”夏祥手起筆落,一揮而就,將筆一扔,哈哈一笑,“發奮識遍天下字,發憤閱儘人間書……如此,才顯出自傲而去掉自大。”
三間正房是土坯房,房頂上長滿了年深日久的雜草,倒也顯得充滿了朝氣。進到屋裡,低矮陰暗,微有潮濕之氣。房屋正中一張八仙桌,擺佈各有一把太師椅。牆上掛了一副江山社稷圖,擺佈各有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