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新法千萬不成拔除,一旦拔除,不但前功儘棄,還落一個千古罵名。”崔象見局勢俄然大變,也顧不上很多了。
候平磐神采一曬,想再辯駁幾句,卻被葉木平搶白說道:“候相公,販子不比朝堂,百姓不比百官,販子百姓不管你官有多大,儘管你是不是至心為他的生存著想。百聞不如一見,說一千道一萬,百姓口耳相傳纔是官聲。”
二人一聽皇上,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首,不敢昂首。皇上親身扶起二人:“你二人不必多禮,起來發言。報上說你二人因新法之故,一個妻離子散,一個賣兒賣女,可有此事?”
葉木平也趁機說道:“皇上,貧道出京,沿途多有流民,背井離鄉滿是因新法而起,懇請皇上拔除新法。”
皇上沉吟不語,過了半天賦說:“夏知縣,拔除新法之事,是百姓的心聲,還是隻是朝堂之爭?”
“能不能有點誌向,目光放長遠一些?”肖葭白了曹殊雋一眼,“拔除新法當然是功德,但眼下最要緊的是皇上前去邢州,萬一中了星王的計該如何辦纔好?”
皇上長歎一聲,伸手扶起楊官人:“百姓之苦,朕之錯誤。夏知縣,你有何話說?”
不等星王說完,皇上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不必多說了,朕如果不能與萬民同樂,還當這個皇上有何用?下船!”
“恰是。”
“這是甚麼?”皇上接過大小如手帕的一張紙,紙上印滿了字,他驚奇地說道,“《元宣朝報》?朕早就傳聞官方有小報傳播販子之間,卻本來是這個模樣。倒也風趣,朕還是第一次見到……”
“先生,蕭五在。”蕭五立即探身呈現。
中午一過,皇上出發前去邢州。真定府和真定縣一眾官員中,大多數隨行前去。一行人浩浩大盪出了真定城南門,沿著官道南下。
“不得無禮!”常關怒喝一聲。
夏祥早有籌辦,答道:“回皇上,報上所載之人,個個失實,他們都在流民當中,皇上想要劈麵問個清楚,隨時能夠召來。”
金甲一拉見王,見王也非常見機地說道:“臣也懇請皇上拔除新法。”
“時兒和張厚共乘一車。”曹殊雋點頭感喟,“張厚非不讓時兒和我們同業,也是讓人無法。不過也好,時兒說能夠幫我們聽聽張厚說些甚麼,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倒也不消擔憂張厚會對我們如何,我隻是擔憂他……”夏祥不肯說出心中所想,卻還是說道,“但願張厚有自知之明,不會成為星王的馬前卒。”
二人一聽皇上問到此事,頓時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起來。二人畢竟切身經曆此事,有切膚之痛,說得是聲淚俱下,聽者無不感同身受,掬一把憐憫之淚,就連皇上也是濕了眼眶。
“總算是拔除了新法,當浮一明白。”曹殊雋舒舒暢服地斜躺在車裡,背靠軟軟的抱枕,緊挨肖葭而坐,他懶洋洋地說道,“夏郎君,本日之事,乾得標緻,既稱了皇上的心,又滅了星王和候平磐的威風,痛快,真是痛快。”
夏祥微微一笑:“不瞞娘子,沈夫君是一個關頭的人證,庇護好他,以備不時之需。”又想起了甚麼,笑問,“娘子可有皇上的旨意要傳達?”
夏祥從衣袖當中拿出一物,雙手呈前:“皇上,民意似天民氣如鐵,請皇上明鑒。”